他是兄,他是弟,他们可以有这世上最牢固的关系,却独独不能有这种情感。仁义礼智孝,没有一条容得下这份心意;自古圣贤教导、夫子嘱咐,也断断容不下这一条。他要的,他给不了。也绝不应该给。
更何况,他不是早已拒绝了吗?
刘颐微微吐了口气,看向幽远的桃林深处。
他向来克己。这一点,他知道,刘?`也知道。
正如刘?`知道他为何把那玉佩还给自己一样。他从不认为恪王是自己的称谓,之所以送给他,意思全在那个“恪”字。
恪守本分罢了。
锦墨碎步过去点起那盏被风吹灭的灯,一边吹熄手里点灯的火引儿,一边快步走到窗前阖住窗扇。
她忧心的靠在关好的窗前,回望屋里的那个人。
那个被全京城的女子们好奇崇拜的月华公子,软在无数酒罐中。她时常见他喝酒,如此酩酊大醉也不是没有见过。
但从来没有一次,拼命的往口中灌酒,就好像在努力咽回涌到嗓子眼儿的呜咽。
泪水恣意流出,却偏偏执意在这数九寒天大开着窗,如同冷风能吹干脸上的水渍。
她看着他扶着酒罐要站起来,急忙赶在他颓然倒下的那一刻扑上去扶住他。他无力的躺在她的怀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着急的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呢?他似乎清醒着,却又不愿意清醒。怎么了呢?
大约是刚刚在甘泉宫里,思念母亲了吧?思念母亲,所以现在装不下去那副潇洒、无所谓的样子了。
是思念母亲了。他这样想着,突然笑出来,是在自欺欺人吗?
锦墨看他突然醉眼迷离的大笑起来,酒液溢出嘴角,缓缓流入衣襟。
他剧烈的咳起来,嘴唇蠕动着。锦墨赶紧附耳上去。
你要什么?
我双手奉上。
我全都给你……
☆、红楼公子
一晃就到了二月,京城内外都染上了葱容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