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没有任何原因,余颂就会像今天这样,对丹增表达出关心:“下楼吧,我看看他。”
洛桑说:“好。”
他顿了顿,又说:“他前段时间的数学测试又拿了满分,过几天要代表学校去全市参加演讲比赛。你鼓励他,他会更高兴。”
洛桑说完,低头亲了亲余颂的嘴,余颂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接受了。
两人下楼时,萨杰正在陪丹增玩游戏,两人说说笑笑,丹增扑进萨杰怀里,萨杰就把小孩举高了左右晃动,丹增被逗得咯咯发笑。
当萨杰看见余颂,便立刻放下手里的孩子,惊喜地凑过去握紧对方的手:“你怎么来了?”
“总在房间里有点闷。”余颂说。
萨杰把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眼眸湿亮地瞧人,像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余颂微微皱眉,把手收了回来,萨杰下意识想再把那只柔软的手掌给包紧,却又硬生生给忍住,只把手臂垂下后看着人笑。
洛桑环着萨杰的肩膀,三人挨得很近,声音很轻地交谈着什么。丹增站在不远处,有些羡慕地盯着他们,他虽然年纪还算小,但在为人处事方面有些早熟,能很敏感地就能察觉出旁人的心态变化。他知道爸爸们尤其珍惜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光,所以每次都很乖巧地不去打扰,只在旁边默默注视着家长们。
余颂垂头时,洛桑用鼻子靠近爱人的颈脖,拇指轻轻磨蹭过嵌进耳垂的银质耳环,萨杰在笑,他亲了亲余颂的发顶,在人耳边低语,余颂没有躲避,眉头又皱紧了。他微微扭头时视线偏移向远处虚空的点,丹增被他的目光掠过,心跳停了半瞬。
丹增觉得胃酥酥麻麻的,像被烧着了。
下一秒,他闻到了一阵风雪的凉意,他被抱了起来。丹增侧头看见了那森的脸,他的父亲对他温柔地浅笑,掌心揉了揉他的额头,丹增喊爸爸,双手搂紧男人的脖子,脸蛋被发丝挠了几下。那森关心了小孩几句,他自然地走近三人,手放在余颂的颈肩处,低头在人额头上落下浅吻。
丹增抱着那森悄悄伸长脑袋,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余颂的一点侧面和肩膀,绿松石项链挂着藏在衣服里。他的指头扣紧衣料,愧疚地想,虽然爸爸对他很好,爸爸的怀抱也很温暖,但如果现在抱他的是妈妈就好了。
一家人罕有坐在一张桌子吃饭,洛桑用来炖鸡的神秘水果是椰子,丹增只在书上看过这个水果,好像只在很热的地方才能被种植,西部是不会有的。他尝了口汤,发现很合自己胃口,便喝完一碗又要了一碗,萨杰摸着他的脑袋,说这餐也就你和你妈妈吃得最满足。
“为什么?”丹增抱着碗眨眼睛,“你们不喜欢吃吗?”
萨杰说:“不喜欢但也不讨厌,有点吃不习惯。”
丹增觉得很奇怪。他说:“那为什么我和妈妈就吃得习惯?”
“每个人口味不同呀,就像有人喜欢吃辣的,有人喜欢吃甜的。习性不一样,喜好就不一样。”
“妈妈和我不都是在这边长大的吗,为什么习性会和爸爸们不一样?”
萨杰一愣,没立刻找到合适的话回应。丹增满怀期待地盯着他的脸,希望小爸能给出个合理解释,结果不等萨杰回答,一根指头不轻不重戳了戳他的后脑,丹增轻呼一声,捂着头看见给身侧的余颂夹菜的爸爸。
那森说:“吃饭不要讲闲话。”
丹增立刻低头,安静地乖乖扒饭,空气里只剩下夹菜和吞咽的细弱声响。唯一的孩童艰难忍受着天性里的活泼,他正是好动的年纪,却早早习惯在家中压抑自我,而且那森说话总比其他人分量更足,不只是他,二爸和小爸也最听爸爸的话了。
除了他的妈妈,对爸爸的态度总是随心所欲。
丹增发着呆嚼菜,正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