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一般圈禁。
二人并肩走着,没怎么说话。赵与瞄了身侧的人一眼,眼瞳被夕阳镀了一层暖色,犹豫片刻,开口打破沉寂:
“李超翔的话,有几分真假?”
柳回笙眯了一下眼睛,朝前方望了眼,龙爪槐的尽头是个T字体的拐弯路口。还好,不是死路。
“七分真,三分假。”她说道。
“哪些是假的?”
“你问他,除了李平和杜建华,还有谁霸凌孔欣的时候,他眼睛看的方向变了一下。”
“你之前说过,回忆是看向左下角的。当时,他看的右上角。”
“对。所以,他知道是谁。”
赵与沉思了几秒,推测说:“之前问的葛莉,可能也参与了。”
柳回笙赞同这个观点:“对。我在描述死者死状的时候,她很害怕。因为,她做过跟死者一样的事情。”
“真这样的话,凶手就是在为孔欣报仇,把当初霸凌她的人,全都杀掉?”
“那为什么当初不动手,现在才动手呢?”柳回笙问。
“有可能,他最近才知道当年的真相。”赵与推测。
“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杀不过来的。”
“也是,只要我们快点破案,他就没机会动手。”
柳回笙的眼皮半耷下来,浓密的睫羽在下眼睑留下夕阳的痕迹,遮去眸底的光辉。薄唇开出半透明的花朵:
“三十多个人,怎么杀得过来?”
赵与听到耳根传来骨头折断的声音,拧头问:
“什么?”
二人走到龙爪槐小路的尽头,右转,是高大茂密的水杉,将夕阳过滤出暗金色的丝丝缕缕的光线。柳回笙望着那方向,似望着曾经那个孤独的灵魂,喃喃说:
“你没听李超翔说,孔欣死后,班里几乎一半的人都不敢去上课了么。”
黑羊效应里,除了持刀的屠夫,还有冷漠的白羊。
南瓜色的夕阳没入远方的地平线,暖橙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布上深蓝的清冷。夜风穿过水杉大道,在狭窄的树干的缝隙中发出空气呜咽的声音,似坠入捕兽夹的猫,又似遗弃大江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