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血划过荀肃手心，堪比利刃，他好像突然被划伤一般，猛地放了手，而后疯狂的眼瞳逐渐被慌张替代。

“师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向来运筹帷幄的天帝第一次手足无措，他神色焦虑，病急乱投医地用灵力撕下衣角边缘，想要为他包扎。

华贵的帝袍被撕碎，但荀肃却丝毫不在意，他满心满眼地看着他的师尊，喃喃着也不知在给谁听：“师尊，你疼不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马上给你包扎好……”

他的双手颤抖着，可脑海中却猛地跳出一个念头。

不该是这样的，尹千煦即便是睡着了，受了伤也不会躺着一动不动。他最怕疼，以他的性子，肯定要惊醒，然后皱眉的。

思及此处，荀肃动作顿住了。

他的视线缓缓聚焦在师尊胸口的一个大洞上，那是全身上下血染得最多的地方。

流云箭早已堙灭成灰，但这被箭引出的创伤，却是永远也抹不掉了。

毫无征兆地，荀肃眼泪便下来了。

他好像刚刚才接受尹千煦逝去的事实，泪不间断地滑落，一滴滴滴在白衣仙君身上，似是要用泪为他洗去一身的血污。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嚎，也没有小声的抽噎，只有极致的安静，荀肃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流了泪。

遗仙陵微光绰绰，照亮了荀肃麻木的脸庞。

那个曾经以一己之力撑起天界、做任何事都不露声色不留破绽的天帝陛下，无助得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一般。

他的师尊，终究还是丢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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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贵客来访

荀肃独自一人在遗仙陵待了整整十日，一直牵着尹千煦的手，不曾放开。

遗仙陵压抑阴森，凄冷昏暗。灵石整日整夜地照彻，终究会黯淡，微光绰绰，映射着棺木中人安详的睡颜。

期间占星来过几次，仍是公事公办的模样，言辞也皆得体合理，劝他顾全大局。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后几次占星的声音听着有些许悔意。

他不想看见占星的脸，虽是她让尹千煦下凡助他渡劫的，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事没法迁怒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