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首吻上?了他的唇。

秋风萧瑟,又?逢一日休沐,容府外备好了车驾。

容璇换了一袭月白绣芙蓉的如意?锦裙,于午后出府赴约。

布置清雅的酒楼厢房内,婉钰已在此等她。

“宸妃姐姐。”婉钰起身见礼,眉宇间蕴着淡淡的愁容。

食案上?摆着精致小点,容璇在婉钰对侧落座。

言婉钰斟上?一盏清茶,自?从那日中秋宫宴后,她便一直想邀宸妃姐姐一叙。

她歉疚道:“宸妃姐姐难得的休沐,是我叨扰了。”

容璇并不介怀,她们二人间也不必说这些?。

她笑?道:“本就是约好中秋后再叙的,还得怪我迟迟没能匀出闲暇。”

她端了茶盏,婉钰前日相邀,她多少也能猜到几分今日的谈话。

言婉钰连贴身的侍女都?屏退,她绞着手中绣帕,近些?时?日来心?下?一直乱得很。

她思来想去,也唯有能向宸妃姐姐诉说一二。

“家中长辈又?为我择选了几门亲事,”言婉钰抿唇,“我不愿嫁人,我想去试一试科举。我实在不知晓该怎么办。”

长辈们话里话外谈及她的年岁,若是再耽误下?去,只怕更难觅得良缘。总不至于到了三十岁上?,赶着去给旁人做填房。

她在长辈面前没有底气争辩,只能垂首听着。

容璇也清楚婉钰的忧虑,科举未成,谁都?难言把握。多少人五十岁上?都?未必能摸一摸贡院大门。

言婉钰道:“我是想给自?己立一番天地,朝廷也终于给了女子机会。可可我连乡试都?未必能中,我不知道前路该如何。”

她只知道一旦嫁人,自?己怕是连半点机会都不剩了。

容璇安静听她诉说,用心?宽慰她一二。

言婉钰眸中溢着感激,她的事无人帮得了她。宸妃姐姐能够懂得她,能陪她谈心?已然足够。

容璇叹口气:“两条路皆非坦途,我也不知怎样选才是对的。只是婉钰,无论?你选了哪一条,我都?希望你能称心?遂意?些?,让自己过得好些。”

言婉钰添了一盏茶水,那日御苑中,她知道宸妃姐姐拦下自己话语的好意。

她若是在亭中所有诰命夫人们面前扬言不嫁人,届时?传扬出去,便是没有给自?己留下?半分转圜余地。

“我自?己是无妨的,”言婉钰难掩失落神色,“我只是担心?母亲。”

母亲要强了一辈子,却因为自?己迟迟不肯出嫁,被人明里暗里奚落取笑?。言府的这些?婶婶们,又?有哪一位是好相与?的。族中姐妹们陆续出阁,母亲执掌中馈,还得事事帮衬。

言婉钰红了眼?眶,她成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温书,因为课业不顺连族亲都?不愿相见。

言府内外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母亲为她挡着,给了她一方清静的所在。

“为着科举一事,母亲也曾与?我争执过数回。可到头来还是母亲让步,一力护着我。”

容璇神色动容,她与?言夫人有过数面之缘。印象中平阳侯府的当家夫人何等气派,雍容威严。她打理侯府三十余载,侯府上?下?无人不尊她、敬她。

这样一位有威仪的主母,对婉钰唯有极尽疼爱。平阳侯府高门显贵,她也不曾将女儿?当作延续家族门楣的工具,没有执意?送婉钰入宫。

无论?是去明安堂授业,还是参与?科举,若无言夫人点头,只怕婉钰也寸步难行。

容璇取了帕子替婉钰拭泪,言夫人心?疼膝下?幺女,婉钰又?何尝不体谅她。亲母女之间,这是她能想见的最好的模样。

好半晌,言婉钰平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