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素在你体内积了有几年了,没人能治?”
刚说出来,他又自顾自摇头。
“的确棘手,没人能治也是正常。
不过既然有常年跟在身边的大夫,想来你当年中桡荆毒的时候,这大夫也出力不少。”
桡荆毒是最棘手的毒之一。
中了毒的大多死了,没死的,也大多常年瘫倒在床上,没几年活头。
谢离身上的毒能被逼出来,只每年旧疾复发几次,的确已经算是最好的情况了。
顾颐这么多年,对他身上的毒最尽心。
起初为他没日没夜地住在太医院翻书,硬是将毒素逼的七七八八,后来那两年他身子虚弱,顾颐尽心尽力地给他开方子,从起初三日一复发到后面三月一复发,谢离心知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对他的病有多上心。
“先开个方子吧。”
冯神医扫了一眼,走到桌边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字,将药方递给下人。
“去熬,尽快。”
而后他从随身的药箱里面拿出来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递给谢离。
盛怀宁眼疾手快地拦住。
“且慢。”
“不相信?”
冯神医淡淡问了一句,说罢要收回手。
江敛走过去,几不可见地对着盛怀宁点了点头。
盛怀宁这才看着谢离将药丸吃下去。
“等一刻钟。”
冯神医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果然等了一刻钟后,谢离身上的疼痛缓解,他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去,哑着声音安抚盛怀宁。
“好得多了。”
竟然真有这么厉害?
纵然前些年这位神医给江夫人看过病,将困扰十多年的头疼治好,但谢离的旧疾到底不比寻常,盛怀宁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叫来了人,没想到还真有用。
“多谢大夫。”
盛怀宁端了一盏温茶递给谢离,对冯神医开口。
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又问了和方才一样的问题。
“你身上的香,哪来的?”
“当真没有。”
谢离依旧摇头。
冯神医道。
“可你身上的确有这味道,若非是屋子里点了香,那就是谁身上带了这熏香。”
可屋子里看过去只有江敛和盛怀宁,家宴上也就江盛两家,没人身上带着熏香。
冯神医又问。
“今日见过别人?”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从长街石室到太子府,一路见过无数的人。
盛怀宁与谢离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开口。
见此,冯神医也不多问。
“这香名为籽忌,素日少见,没有毒性,但与你身上的毒相冲,容易诱你旧疾发作,轻则头疼,重则昏迷。”
“若是昏迷过后呢?”
“短时间内若无人在身边,一夜过去,会死。”
冯神医淡淡道。
会死。
竟然这么严重。
盛怀宁眼皮一颤。
若非今日她心疼谢离一个人孤单地在太子府里,将他带来了盛家,那今夜谢离待在府中,若是没人在身边,发作的时候,会怎么样?
盛怀宁不敢想。
除夕夜,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找他。
是谁,谁身上带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