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鹊纵使冷心冷情,也难免会在某一个时间点被过去所触动。她把这个归因于自己?莫名其妙死过了一次。
顾峤静静地听她诉说,虽然眉目疏淡,但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过几日等到休沐,我陪你回承恩公府一趟。”他以为裴惊鹊是想念承恩公府了。
“不回,”裴惊鹊斜了他一眼,干净利落地拒绝,这个时候回去,不出意外父亲肯定提起立裴弘为世子的事,“我又不像一些?人?长了个蠢笨的脑子,好东西当然是要握在自己?手里,祖父愿意给我,我就会一直拿着,谁提都不好使。”
更何况,她压根看不上裴弘。而自己?的父亲裴郢,她比裴弘还要看不起,毕竟裴弘可?没有在夫人?有孕期间与远房表妹私通。
裴惊鹊一想到往事,就嘲讽地笑两声,是不是因为她的名声太烂了,才掩过了她父亲的丑事。
“顾相不会拿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压我吧?你若是敢,麒麟玉佩还给你!”她眼睛瞪圆,脸上因为怒气显得生动鲜活,比笑容满面的时候更加真实。
顾峤不明?白战火如何就波及到了自己?的身上,四目相对间,他淡淡一笑,褪去平日里的冷淡疏离,苍青色的宽袖垂下来,整张脸俊雅无双,“夫妻本为一体,我自是在盼着你好。”
孰轻孰重,十?分清晰。
“也是,夫君的就是我的,我的……时刻惦记着夫君。”
裴惊鹊看着他极少露出的浅笑有些?心动,拿出了装着糖画的盒子。
她的那当然只是她的。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顺便把马车砸了。
顾峤手里拿着一只雀鸟模样的糖画, 剔透的淡黄色随着他?打量的动作不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从前的三十多年,他?的手里可以?是书,可以?是剑, 可以?是琴, 也?可以?是棋子, 从来没有过用来哄孩童的市井吃食。
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他?们的出身是基本相?同的, 顾氏与?裴氏都?是绵延百年的氏族,钟鸣鼎食,穿锦着绿, 但她和他?是不同的。
她可以?在深宅之中嬉笑怒骂, 可以?在山野肆意奔跑, 也?可以?在人流如织兴致勃勃地欣赏一朵花, 一只糖画,一些小玩意。
顾峤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 甜蜜的滋味从舌尖传导到心中, 太甜了, 他?没有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你?每日可有老老实实漱口净齿?”他?神色平淡地询问裴惊鹊,言甜食吃得太多,会长出蛀牙。
“当……当然有了。”裴惊鹊被他?说的脸红,她才不是不爱干净的女子,饭后?都?会用茶水漱口, 还?会用青枝擦拭牙齿。
不仅如此,为了口齿芬香,她还?时常饮梅露花液,吐息之间都?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就?不信世间有比她还?要讲究的人,裴惊鹊理直气壮地想, 她的牙齿肯定活到九十岁都?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