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嬷嬷定了定神,回道,主君和主母之?间的事轮不到一个奴仆过问。

裴惊鹊笑了起来,姜嬷嬷听到女子清脆的笑声趁热打铁,又道相爷禁一切的外欲,讲究水到渠成。

“在夫人?嫁进来之?前,奴婢等都以为相爷今生不会娶妻。”

“这么说,我是他前半生最大的一个变数。”闻言,裴惊鹊的眸光微动,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句话。

是变数,或者也是劫难。

她趴在美人?榻上吃吃地笑,也许还是一个祸害。

顾峤还未走进房门就听到女子含着愉悦的笑声,他看到屋里多出了许多不像是顾家库房会有的东西,眉峰微抬,已经猜到她没有老实地按照他的嘱咐回府。

姜嬷嬷等人?见到他纷纷行礼,他向来不喜太多人?服侍,便让她们都退下。

裴惊鹊还在美人?榻上未曾起来,她侧着身以手支颐,笑盈盈地望着他更换朝服,目光落在被妥帖放置在檀木架上的深紫色衣袍,她的脸颊莫名一热。

与紫袍纠缠的画面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裴惊鹊心头一动,象征性地问了问顾首辅,要不要她这个贤明?的定国公夫人?帮他洗衣。

毕竟,顾首辅白日和她胡闹若被人?发现?端倪,他的名声也会扫地。

到时候,怕会是安一个荒淫无度的罪名给他。

顾峤不紧不慢地换好了一袭苍青色常袍,透过屏风,对上女子榻间妩媚的眉眼,他道,茶水不小心洒在了衣摆上,不方便浆洗,日后这件官袍不穿了便是。

朝中?有专门定做官袍的地方,他会付银再请人?做一件。

裴惊鹊眸中?含着水光,听他说这件官袍今后不再穿了,慢吞吞走上前,将?衣服抱在了怀里。

她的红唇一开一合,吐出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血脉偾张的话,“夫君不穿这件官袍,可?不可?以送给我呀?等到夫君不在家中?,我就可?以抱着它入睡,它上头有夫君的气息。”

裴惊鹊的神态无辜纯真,仿佛她打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一个再纯洁不过的想法?,若是有人?想歪了那就是这个人?思想淫、乱。

不关她的事哦。

“我回来时,你与姜嬷嬷在说什么?”好在顾首辅的定力修炼了十?几二?十?年,他眸中?波澜不惊,像是并未被她的蛊惑影响,问她笑的那般开心发生了何事。

“今日回府的时候遇到小侄孙和小侄孙女,和他们玩了一会儿。后来,大嫂听到下仆报信过来,很生气抱走了他们。我一看她怒火中?烧,就更开心了。”

裴惊鹊没有提及韦氏骂她的话,她拱的火已经足够了,若再添一把柴,顾家变得更乱,她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她重点只说顾明?庭和俞湘君的两个孩子有多么可?爱,多么好玩。

“我在街市买回来的奶糕,她咬一口脸颊就变得鼓鼓的,我又给她戴了一只珠花,粉粉的。比我那妹妹四娘小时候漂亮可?人?多了。”她口中?的裴四娘就是裴郢与温姨娘的另一个孩子,裴弘的亲妹t?妹。

她年幼的时候仗着父母疼爱,很是盛气凌人?,也可?能?是生母温姨娘在女儿身上宣泄自己?的不甘,将?她打扮的十?分华丽,只才会跑沉重的珠宝就戴了一整套。

在裴惊鹊的眼中?,裴四娘相当不讨喜。

“五郎倒还好一些?,和小侄孙一样挺有礼貌,只是他太爱哭了。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有他的哭声,几个人?围着一起哄他。现?在长大了才好一些?。”

裴惊鹊第一次说起与她血脉相连的裴家人?,有嘟囔还有抱怨,但不可?怀疑,还有一分亲近与怀念。

人?是世俗动物,割舍不掉七情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