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夫君你?的牙齿松动,头发白了,人也?老了丑了,我还?是花容月貌,青春常驻。”她恶劣地道出两人年龄的差距,本来就?差了辈,到时候出门,她就?重新唤他?世叔。

顾峤面色寡淡冷漠,设想了一番她说的未来,道了一声可以?。

“届时隐居山林,你?想唤我夫君还?是世叔都?随你?,想必也?只有天和地知道。”

他?没有恼怒,因为她的九十岁就?是他?的百岁,能够活到那一日是她美?好的期许。更可能的是,在那之前,他?们就?去世了。

“……我要去入寝了。”

裴惊鹊差点?落荒而逃,她才不是这个意思。

***

顾峤为庆祝自己封为定国公设宴是头一遭,政事堂中的同僚几乎都?收到了他?的请帖。

不由令人心中纳罕,因为多年来,顾相?从来不是张扬的性子。

不过加上御史的一封弹劾,许多人不得不相?信顾相?是真的变了。

他?娶妻了,娶了一位声名狼藉的夫人,甚至纵容他?那位夫人阵仗浩大地往来六部署衙。不仅如此,他?还?变的奢靡享受起来,据说,顾夫人为他?送的一顿午膳就?比皇帝的御膳还?要丰盛,香气飘满了整个政事堂。

恭帝在朝堂上亲自问起,他?也?没有反驳,而是认了错。

他?出列承认御史所言非虚的时候,朝臣们的神色都?十分微妙。

然而这实在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恭帝只是饶有兴致地将人留下,也?没有说要罚他?。

“从易也?莫要太让那丫头胡闹,该管教的时候理应严格一些。”朱敬义被废成残疾的事虽然没有在恭帝心里留下痕迹,但是裴惊鹊实在太会闯祸惹事,他?让顾峤多加管教,免得有一日她闯下更大的祸事。

顾峤立在建章宫中,平静颔首,“除却?爱玩一些,她其余时候都?很乖巧。近日忙着举办宴会,生不出事来。”

“不生事?”恭帝嗤笑一声,“朕可是听说她连政事堂的大门都?进去了,还?用珍珠买了糖画,惹的京中孩童哭闹不休。”

闻言,顾峤面不改色,言雍州传信需要问一问她,至于别的……

“陛下,她只是爱玩了一些,无妨。”

“以?前,太子也?在朕的面前这般说过,可她哪里是爱玩,分明是顽劣!”恭帝不以?为然,他?多了解裴惊鹊是个什么性子,要不是顾峤在这里,他?肯定会骂她怎么又和那周家?子扯上关系。

顾峤不语,皇帝提到了太子,用意显然不会简单。

“算一算,太子也?在承光宫被关了几个月了,阿枝往雍州送了粮草,如今上天又出现了祥瑞,也?许,是时候将他?给放出来了。”恭帝像是在自言自语,可一双威严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殿中静立的男子。

他?在询问顾峤的意见,或者说,他?要顾峤主动在朝堂上提出这件事。

“陛下的家?事,陛下做主便?是。”顾峤面色如常,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恭帝会突然将太子放出来。

赵王的阵仗最近太大了,已经惹到了帝王的底线。天降祥瑞那一幕必定刺痛了恭帝的眼?睛。

“不过,陛下提到祥瑞,春祭礼赵王殿下主持的极好,理应有所封赏。”他?提出放太子出承光宫的同时封赏赵王,至于如何封赏也?由恭帝自己决定。

“从易不愧是朕一手提拔出的能臣。”恭帝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连连点?头,然后?又特地让夏公公将所谓的“贺礼”呈了上来。

在顾峤不知道的时候,裴惊鹊当然也?给了宫里的姑父姑母请帖。

她算是妻凭夫贵成为国公夫人了,皇帝姑父和皇帝姑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