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峤伸手解开她腰间的系带, 动?作依旧不疾不徐,甚至他的指尖他的身体都是微凉的,像是在一板一眼地遵循这个世间最古老的规矩,没有被她刻意地碰触蛊惑勾引。
可能是他的动?作太循规蹈矩也太慢了,裴惊鹊扁了嘴唇, 有些失望,想抱怨新任夫君好无?趣。
她的话没有来得及出口。
因为下一刻,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撑起身,将她整个人桎梏在方寸之?地。
从她的眼尾亲起,起初是克制的,平和的,可渐渐,裴惊鹊开始慌忙地闪躲。
躲不开。
伸出手臂去推,推不动?。
她想逃到床榻的最里侧,最终也没有如意,从头到尾都没逃过那一双大手的禁锢。
直到红色双烛燃到了末尾,一切才终于平静。
………
裴惊鹊再次与那双灰眸相对,眼神不再像之?前?无?所畏惧,露出几分可怜与罕见的害怕。
她长到这般大,除了害怕生离死别,其他时?候并未哭过,但现在她像是哭过。
顾峤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她的唇瓣,她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起来,鬓发散乱,眼尾已经红的不成模样。
“床褥已经不能再躺了,全是水。”他平静地看着她说,要换新的干爽的床褥。
闻言,一贯灵敏的女子?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愣愣地不回答。
顾峤垂眸,俯下身便去抱她,用锦被裹着她走进了净房,那里有一处可供人暂时?休息的小榻。
男人将她放在上面,低声交代?她老实地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他随意地披着露出大半胸膛的外袍重新返回,几步路就消失在了裴惊鹊的视野中。
不大的空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裴惊鹊后知后觉,双颊酡红,脸上的神色变幻不止。
……和她想的不一样。
感受到软绵无?力的手脚,她委屈地想控诉,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虽然不想独守空房,可她也不愿意被人生吞活剥呀。
外表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然如此凶戾,弥漫到胸腔的窒息感令她的心?头快速生出了和离的想法。
她抿了抿唇,颇为不安。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时?,裴惊鹊忍不住地揪着锦被,神情?恍惚。
“你真的是顾相吗?”她的目光如同惊弓之?鸟,仰头望着走近的男人,语气充满了怀疑。
顾峤声线平稳地回答她的疑问,“如果姓顾,还在朝中任相,的确只有我一人。”说完他重新将她抱起,手指慢条斯理将她凌乱的头发放置肩膀后面,又拭去她鼻尖和额头的汗珠。
仅仅是简单的碰触,裴惊鹊都控制不住地发抖,骨子?里的媚意更是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
“天色晚了,休息吧。”顾峤就像是没有发现怀中女子?的异样,将她放在整理好的床褥间,又为她细心?地盖好锦被。
“床褥谁……谁换的?”身下柔软,裴惊鹊喟叹地同时?,神志也回来了一些,咬着唇瓣低声问他。
她不想被人看到她那么丢脸的一幕,再多?添一个不雅的骂名。
难得,裴惊鹊生出了羞耻心?。
顾峤静静地望着她闪躲的眼睛,突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笑?,也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像是故意的。
裴惊鹊恼羞成怒,脸红的能滴血,声音软绵地威胁他,新房的乱象传出去,坏的是他顾相的名声,“那些水就……就没有你的吗?”
话音落下,顾峤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缓缓伸出手,又开始去抚摸女子柔嫩的脸颊,指骨发白,手背亦有青筋暴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