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望不信他是摔的,却想再拖着他一时也好,于是道:“是我大意了,下次定送灯笼过去。” 见赵衍抬脚,又道:“降真在用膳,怕是还要再一会儿,王爷要不要先去汤泉解解乏?”
赵衍觉得他今日话多得很:“不必了。” 他擦干净嘴角,将手巾丢给他,推门进去。
黄花梨的圆桌上放了六个菜,没动多少,大概是因她筷子用的费力。
妙仪见赵衍进来,唤了一声王爷,起身去迎他,被他按住肩头,又坐了下去。
他自已也正对着她坐下,等了一会儿,不见新桃给他布碗筷,轻咳一声,哪知那没眼色的小丫头还是低着头。
妙仪放下筷子,见新桃似是很怕赵衍,温声道:“去帮王爷拿副碗筷来……再去厨房问问有没有冰,用荷叶裹了拿来。”
新桃不解:“今日太医来了,说姐姐体寒,不能吃冰的。”
赵衍夹起一块紫糯糖藕,一张嘴果真扯着伤口,疼的哼了一声,又放下筷子。
只听妙仪道:“我不吃冰的,你去拿来便好。”
他只在唇上沾到一点味儿,却也品得出那糖藕的甘甜,嘴角一弯,又是一阵抽痛。
新桃点点头,跨出一步,又折返回来,将桌上一个瓷盅推到妙仪面前:“姐姐,嬷嬷交代了,特别给你准备的,雪梨糖燕窝,你吃不下别的,便趁热喝吧。” 她说完便去了,只留二人在房中。
妙仪喝了一口,那里面有股不寻常的味道,她眉头蹙了起来,将瓷盅推到一旁。
赵衍问:“怎么不喝了。”
妙仪不能说味道不对,她是个婢女,哪能喝过燕窝呢?于是道:“我第一次喝这个,喝不惯。”
赵衍挑起几丝:“是不是炖得不透?” 边说着,边要将她用过的勺子放进嘴里,妙仪想去阻拦,他却已经把空勺子塞回她手上了。
那燕窝起初不觉得有什么,一回味却不对。赵衍沉下脸,唤鹤望进来:“你去叫王府随行的医女过来,带着银针,再把厨房的人都聚在外面,派人看着。”
他想了想又道:“也将新桃带来……还有齐嬷嬷。”
齐嬷嬷和新桃跪在堂前,医女验了那盅燕窝,向赵衍回禀:“王爷,这里没有毒……却是有些其他东西,敢问这位娘子喝了多少?”
赵衍道:“喝了半勺,要不要催吐?”
医女摇摇头:“若是只有半勺便无大碍,若是全喝了只怕这位娘子今后再难有子嗣。王爷若是不放心,我便开剂温补的方子,用上两日更是万无一失了。”
赵衍松下一口气来,向着地上跪着的二人道:“说罢,到底是谁?”
大半夜的,又是打板子,又是抄厨房,将一个不大的温泉宫闹得人仰马翻,果不其然,杜太后闻着风声,只穿着常服,便带了人赶了过来。她跟前的嬷嬷瓮声瓮气地问道:“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
杜太后的目光扫过众人,稳稳定在赵衍身后那纤细人影之上,锐利如幼犊被人接近的母狮,让人不寒而栗。
赵衍往厢房内一指,让妙仪先进去。她依言进去了,却并未点灯,只静静靠在床头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当着众人的面,杜太后不好教训儿子,只好将人辇了出去,关起房门来说话。无非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爹娘不为儿子着想的。或者是,这个女人留不得,才几日便搅得你和岐儿不和。再就是,就算留下来,也绝不能有子嗣。
妙仪听着听着渐渐觉出睡意,这两日累得很,迷迷糊糊间,听到杜太后提到南诏二字,立刻坐起身,侧耳细听,只闻杜太后道:“依我的意思,这桩婚事必须在尽快定下……不论你中不中意她,府里不能再由那些个莺莺燕燕把持着……你若顾念华阳的子嗣,不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