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妻再娶,绮罗儿也愿做平妃……你这一走,也不知多久能回……何必这个时候放这么个人在杨家面前碍眼……”

妙仪耳边一阵嗡鸣,赵衍答了什么她未听清楚,回过神来,只听见杜太后嗟叹:“莫要忘了,你父亲临终前,自已应了他什么!”

那语气既无力又无奈,大概是没能如愿吧。

46.蝶迷香径·家书

纷纷扰扰一个晚上,赵衍将哭哭啼啼的杜太后送回去,回到厢房中,只余书案上燃了一半的灯烛在等自已,影不离光,摇摇曳曳,投到纹丝不动的纱帐上。

帐内的人睡得香甜,气息轻缓,似是要无梦到天明了。

他难得做了一回君子,没去撩帐子,在案前坐下,打算找本书来消遣。一垂目看到墨玉镇纸下压着一张信笺,上面墨迹并未全干,一旁放着个信封尚未署名。

信不长,他拿起来大略读了一遍,是封家书。行笔依旧有骨有肉,都说字如其人,一点无错。

她在信中先问了父母亲安,又道哥嫂初来大梁,愿他们住得舒心。提及上次听母亲说起的早几年远嫁的姐姐,身怀六甲,姐夫却惨遭横祸殒命,这几日思虑良多,或几月之后交了王府的差事,可以同父母一起去看望姐姐……最后又提到曾经应了一位叫双双的绣娘去取绣品,如今不在大梁城,怕是还要在雍州耽搁几日,误了约定的日子……

赵衍盯着那个或字看了许久,泛起一丝悔意,却也无可奈何。过了半晌加水研磨,提笔将那封家书誊写了一遍,删了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临了在最后加上一句:“王爷待我很好,勿念。”

第二日一早,妙仪醒来,感觉有一只手搭在自已腰上,轻轻转头,颈间碎发,被那人暖融融的鼻息撩动,阵阵地痒。

她一动不动躺了半盏茶的功夫,轻唤一声:“王爷?” 没有回应,怕是没醒,于是捏住他的袖角提起来,坐起身,挽住裙裾,小心翼翼地越过他,轻轻往床下挪去。

光着一只足尖,在床榻下摸索自已的绣鞋,一时大意,被双精壮手臂一箍,落回一个火热的怀抱中去。

“你装睡!” 话说出口,又后悔了,跟他讲什么道理。

“名师出高徒!” 只许州官点灯,不许百姓放火,讲道理他也不怕她。

想要到极点,又舍不得要了。

大概是念她前日被自已无度索取,又坐了半天的车,昨晚好不容易吃了点东西,又闹了那样一出。

又或许只因为自已昨夜在信上加的那一句:王爷待我很好。

两人耳鬓厮磨一番,他咬着她的耳朵道:“等下还要去雍州,现下放过你,今日好好吃饭,不然晚上有你受的。”

说完这句,果真松了手,任怀里的人如游鱼一样滑走。

妙仪身上发起热来,于是在纱窗隔出的净房内,拿细绢沾了凉水,在颈间拭着,闭上眼,一片黑暗混沌中浮现出他的脸来,凉薄的唇瓣开开合合:等下还要去雍州……

雍州……

也不知会在那里呆多久,嬷嬷他们来不来得及……不在雍州,到了大梁怕是难上加难了……

一转念又想着如果不能得手,他若是去了南诏,会不会真的是为了年郎?

千头万绪飘得远了,被他一声轻唤拉回现实,身上的这阵火热来得莫名,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