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天几夜,一面是血迹黑斑的灼痛,一面是雪水寒冰的刺骨,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却求死不得。大半身躯被埋在雪里,虚弱之至,神智不清。
似是挨到第九日清晨,忽听得远处有人踏雪而来,脚步清灵,声似只用脚尖点在雪上那般,须臾之间便来到了近旁。
含酒气若游丝,早已无力睁眼。黑暗中听闻那人在身边停住脚步,“咦”了声,约莫是在细细端详她。
眼睑中仿佛见到了一丝微光,来人周身浮动着淡淡的清新药草之气,那感觉何其熟悉,令人不禁动容。那年她人之将死,似在无疾身边闻见过。
含酒不觉喃喃道:“无疾…师父?”
“…是你么?”
“你回到人间来了?” ?
含酒努力睁开一道眼缝,透过睫毛沾染的雪花,逐渐看清是一个十四五岁的轻灵少女,白衣翩然,身量纤纤,月白色的外袍上细绣了流云暗纹,一枚白玉簪子穿过黑色小髻,余下长发披落,想来定是某个氏族大家的小姐。肤白如雪,面色如月,而那一对眸子...
含酒愕然一瞬。 ?
那对眸子清澈,幽蓝。 ?
几百年间,于中土极为罕见。 ?
女孩弯了弯腰,俯身由上而下对上她的眼,微微吃了一惊:“你还活着?” ?
含酒道:“可能没死。” ?
两人相视片刻,不禁都笑了。 ?
女孩笑道:“既没死,躺这儿做什么?” ?
含酒道:“我被溅了一身血,这血颇为古怪,令人灼痛异常,无法动弹,只好原地躺了几日。” ?
“浑身都被血虫蚕食寄生,又在这冰天雪地里躺了几日,很难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