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忱开车的时候很专注,他微微颔首,说:“陆总,我在听。”

我问他:“一个人要讨厌另一个人到什么程度,才会在对方有身体上的缺陷之后还哈哈大笑呢?”

我不太懂,也许我有答案,但是我需要一个人的回答。

我是烂人,是渣攻,所以需要一再心碎,这都是我应得的。

陈助理沉吟片刻,说:“也许是讨厌到再也不愿原谅,所以才不在意对方的任何感受,只希望对方受苦。”

因为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所以我没有再说什么。

洛棠不会再原谅我了。

即使我得到了报应,即使我长了一个干净的小批。

我不适地夹了夹腿。

阴茎的反应冷风一吹就消退了,但我始终感觉内裤发潮,我的新器官用痒意和轻微的疼痛昭告着它的存在,我无法忽略它并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我真的变成怪物了。

我要去看医生吗?

看哪个医生?什么科室?怎么办呢?

我在百度上搜索,果不其然AI总结说我快要死了。我气急败坏地退出想要删除软件,却发现默认浏览器无法卸载。

雨水砸在车前窗上,密密麻麻模糊了视线,然后被雨刮器甩开,前方的道路骤然清晰。

在成为落水狗,看不清前路的这一刻,我也得去找我的雨刮器。

03点

夜色深沉,从落地窗看出去只能看见铺天盖地的城市灯火和暗红色的天空,伶仃的雨水浇不灭这座繁华都市的欲火。

这套平层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这幢摩天大楼是我哥成年以后开发的第一个项目,落成的时候我才上初中,他带着我去看他帝国的雏形,那时候我不理解他的雄心勃勃,只是吵着闹着要住顶楼。

我哥就把顶楼留下了,我成年以后,这套房产就过户到了我名下。

我在这里住过五年,直到五年前遇到洛棠,我才搬到了郊区一些的别墅区,因为这里我哥也偶尔会落脚,不适合金屋藏娇。

在我被洛棠扫地出门之后,我就搬回了这里。

我不喜欢搬家。

我这辈子就搬过三次家,三次都非常狼狈。

第一次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第二次是被我父亲赶出去,第三次是我老婆不要我了。

我飞快地冲了澡,吹干了头发,下身黏腻潮湿的感觉终于消失,但是洛棠戳的时候没有手下留情,洗澡的时候我看见我的批好像有点发红,现在还有点火辣辣的痛。

阿姨已经做好晚饭,但我没什么胃口,草草扒了几口了事。吃了五年洛棠做的饭,在这个秋雨落寞的晚上,我现在只想喝他做的鱼汤。

洛棠现在在哪里呢?

他或许就坐在我目所能及的灯光里,在某一家高级餐厅,在悠扬的配乐声中和晏云杉把酒言欢。

餐厅的空调开的太暖,他白嫩的耳尖会泛红,脸颊也是,他丰润的嘴唇开合,吐出可爱娇俏的话语。

洛棠吃到喜欢的东西的时候,足尖会雀跃地踢动,若是坐在他对面,有时会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触碰。

这和晏云杉很不一样。我至今不知道晏云杉是否喜欢吃一中校门口的那家火锅店,虽然我们每周五晚自习之前都会准点前往。

晏云杉的皮肤很薄,蒸汽一薰就会透出血色,除我之外见过的人应该不多,他平日始终面不改色(不管是深层含义还是字面意义上的),白玉一样的面颊总是冷艳。

我和晏云杉认识十六年,在一起六年,分开十年,分开的时日早就超过了见面的时日。

三个月前他回国的时候,我通过一层层关系知道了他的落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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