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牧碧虚悠悠地走到窗边,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气定神闲的看着他,她顿时心中气不打一处来。那好汉不吃眼前亏,能屈能伸伟丈夫。再过上一会儿,她支撑不住掉进水里,到时候还得求牧碧虚来捞她,不如这个时候就开口求他算了。
“牧大人,你宅心仁厚,帮我搭把手。”
牧碧虚伸出手,握住叶棘的手腕,“叭”的一声轻响,让她双手离开了窗棂,单靠他的拉扯悬吊着,“叶卿,牧某刚才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提议……叶棘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他刚才是有什么提议吗?
牧碧虚看到叶棘神思懵懂的样子,“叶卿兴许是一时受了惊吓,给忘记了。”
他微微弯下腰来,便好心提醒她,“离开南平郡王,来我的身边。”
叶棘看了看下方那令人眩晕的碧波荡漾,又看了看上方一脸救人心切,却还跟她谈着条件的牧碧虚,咬了咬牙,“也不是……绝无不可商榷的余地……”
牧碧虚宛然一笑:“叶卿,如今可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
话音方落,叶棘的身躯压力顿时为之一轻,牧碧虚已经提着她的两只手将她腾空拉起。
天旋地转间,叶棘在惊魂未定中回到了牧碧虚的怀抱,她听见牧碧虚在耳边低声道,“叶卿这边是同意了。”
叶棘还径自平复着胸膛的喘息,便又听闻一句:“叶卿,你的心跳得好快。”
牧碧虚笑容温雅,眼中却阴翳隐隐,只可惜不是为他心动,而是被惊吓的。
事到如今,他早已心知肚明了叶棘这满嘴谎言背信弃义的性格,无论什么情深不渝的承诺,他都不会再相信。唯有把她锢在怀中,切切实实地品尝到她的滋味,将她吞入腹中,才会是唯一真实。
“野鱼。”牧碧虚低沉的声音听在耳中,格外地令人心惊胆颤,“嬉耍的时间结束了。”
霎时间,叶棘胸膛鼓震,心跳如雷。
最后的倔强,那一口强撑的心气终于在这一声称呼中消散殆尽,她整个人都如失了主心骨的木偶一般,四肢瘫软地耷拉了下来。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与牧碧虚的几番来往迎退是两个人之间的博弈,只要她努力推开他,就还是能有转圜余地。
怀中人儿悄无声息,他抬起头,看见她圆圆的眼眶中含着湿润泪意。不知道是后悔,还是愧疚,抑或后怕。
牧碧虚笑了,只手握住她盈盈可怜的小脸,“叶卿,可得省些泪珠儿。”
“这才方开始,”他温润的嘴唇从她的眼睑上滚过,“还有好几日,你怎生哭得过来。”
看着叶棘眼角眉梢泛出浅浅红色,透露出一股无法掩藏的惊慌,是想起了她那位未来的郡王夫君吗?
“叶卿是怎么了,”猎人将落入渔网的鱼儿锢得更紧,“鲛人被捞出了海,为再也回不到故乡而伤心吗?”
“还是说……我并不是你等待的公子,不过只是一个旅途偶遇的路人?”
叶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
旅途偶遇的路人,化解注定到来未来孤寂的露水情缘……她好像还真是如此对待他。
知晓真实的答案会换来更多的伤心和失意,她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牧碧虚看到叶棘这副默认的模样,他还有什么不解的?便是之前还有三分疑惑,此时也已经证据确凿了。
如果不是对他存留几许愧疚,她是绝不会束手待毙的,更不会由着他上下其手,宽衣解带。在这一刹时,牧碧虚安然随缘的心中,竟生出了从不曾有过的恨意。
“你本来是他的家臣,为何说自己会是他的继妻人选?”他沉声道,“说实话。”
叶棘到了这个时候,知道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