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碧虚见叶棘一脸苍白地看着他不言语,便当做她已经同意了。
趁着他俯下身来时,叶棘伸出手拔下了他头上的一支金簪,倏尔抵住了自己的颈项,“牧大人且慢。”
“我是南平郡王继妻人选,也是他的家臣,对于自己的身体发肤不能自行处理,如果你非要非礼于我,那我宁可以死明志……”
牧碧虚看着她那随呼吸那颤抖不息的手,簪尖离着自己的脖子有着一寸之远,还避开了喉咙和动脉的要害,顿时嘴角扯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如果叶棘当真是三贞九烈,为南平郡王守身如玉之人,又怎么会在离开崇开峻的期间,偷摸溜上了他的马车,还到他的别院当中对他自荐枕席?
与他不知道耳鬓厮磨了多少回,到现在才说什么要为夫守贞,不是觉得太晚了吗?
牧碧虚握住叶棘的手腕,别开了簪尖的方向,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喉咙下方,抵住了胸骨上窝。
“其实叶卿想要为夫守贞,也不一定非得伤害自己。如今是我强迫于你,侮辱同僚之妻,你只要杀了我便可保全自己的清白,与郡王双宿双飞,岂不是两全之策?”
叶棘见过无赖,自己也是背信弃义的无赖。今日与牧碧虚一比,竟突然生出了自叹弗如之心。
她倒不是当真是为崇开峻守身如玉,而是因为此前她已经把绿帽子给崇开峻戴在了头上。今天要是再和牧碧虚纠缠不清,以后若被崇开峻知道了,那就是把绿帽子糊在他的脸上了。
牧碧虚和崇开峻一个是皇帝的心腹重臣,手握三镇的郡王,另外一个是宰相府的小公子,名流世家的后代。未来东窗事发,他们两个人就算是翻脸,也没有任何人会失去性命。
除了她自己。
比谁能够豁得出去显然是相形见绌了,叶棘的声势顿时为之一低,将手中的金簪缓缓移开,藏到了自己的腰下,“牧大人有话好好说,你金尊玉贵,便是我死十次,又哪里敢伤你分毫?”
她放柔了声音,“你青春少艾,以身涉险殊为不妥。”
以他的容貌、家世、才华,若非自己刻意藏拙,装出一副平庸随大流的模样,天底下有什么样的女人是他得不到的?
“只要你愿意展示天赋,锋芒毕露,就算是迎娶圣上的金枝玉叶,做驸马也是绰绰有余,又何必非要在我的身上浪费心意?”
牧碧虚一眼不瞬地看着叶棘:“叶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其他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不过会当做一种寻常的客套与赞美,并不会引以为意。无非因为这些都是事实,不过只有他想不想而已。
但直到现在这个时候,叶棘都还在抗拒他,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依然想要回到崇开峻的身边。
牧碧虚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失望、酸楚和痛意,他仿佛又看到了叶棘无论如何也要离开他的那一天。
他策马扬鞭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她撑着船篙在急流中前行,无论他怎样恳切地声声呼唤,她始终不肯回过头来,也不肯停下自己离开的脚步。
看着牧碧虚眼中的黯然,叶棘要说自己硬如铁石,没有一丝悲伤和撼动,那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有些话在她的心中已经想过很多次。
在行色匆匆的过去,两人在仓促间别离,她并没有机会说出这些话,也认为自己从此以后都不会再与牧碧虚相见,也就不用说出口。
她没有想到,后来不仅会与牧碧虚相见,他也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潇洒快活,反而深陷其中,不愿放手。
“牧大人,你本是相府家的小公子,即便是在庸俗凡尘中随波逐流地过一生妻妾成群,儿女满堂,子孙绕膝的生活,也是令人艳羡的。”
“如果野鱼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