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额上的碎发，也向头歪曲的方向偏移。他脸上肉不多，拍起来不是掌心和肉的撞击，而像直接扇打在他脸皮下的骨头上。

所以，我就用第二次的凤凰心头血救了这么个玩意儿？

真是浪费，我觉得有些可惜，想着，要不他当初还是重伤直接死了算了。非死乞白赖活着，用手扣着土，一点点爬到城门口，叫竹君给他捡回去做什么呢？

为什么还想活着？

为什么还要让我救他呢？

这多不公平，我恍惚想着。

操他妈的，我不光救了他，还救了其他好多人，掰着手指都数不清的那种。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是在话本里，我早就功德圆满渡劫飞升了。但现在我他妈连佛祖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嗝屁了。

这是什么歪理，上苍不应该被我的行为感动的痛哭流涕，赶紧连夜洒下金光，说我功德无量这辈子圆满了吗？

扇脸的声音似乎久久没有在这片区域消失，我用另一只手拎着他的领子，视线与他保持齐平。

“清醒了么？”我冷冷道。“狗东西。”

我喜欢竹君，所以我把他们都救活了，代价是用我自己的命。

没关系。

夜深人静时，我一遍遍对自己说。

没关系，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会后悔，我也不能后悔。

能帮上竹君就可以了，能让竹君短暂看到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但现在

这颗硬生生从血肉中剥离的心脏，却好像又要重新长了回去，在胸腔里吵死人的跳个不停。

扑通。

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