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似乎还留有扇打后的麻痛感,视线向下,我看着我的掌心。

其实我手相不好,三条掌纹都在前面断了,也就爱情,苟延残喘要比事业和生命长的久一些。

我拼命在心里对自己说,是幻觉,凤九,这一切全他妈的都是幻觉。

所有能让你痛苦让你难受的,都已经消失了啊。你已经不会痛不会疼了,一个死人就不要再去在意那么多了,那些破事你还在意个屁。

关你的事吗?

不关。

但是他妈的

他妈的

我努力攥紧手,泛白指尖颤抖着,一点点收缩回拢。

我把手握成拳头,用腰胯的力量带动手臂,又给了沉瑟一拳。

什、么、狗、东、西。

维持原来那副龟毛又洁癖的样子也好,庆幸自己活着改掉那些破毛病努力生活也好,甚至干脆从我救他那一刻起,从我眼前彻彻底底消失也好。

但是

沉瑟。

你他妈的,为什么要是这副死样子来见我?

就好像死的那个人是你,被挖心取血的那个人是你,是你沉瑟替我经历了那些我不愿再去回想的痛苦时刻一样。

那他妈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差点要死,抖着唇说想活着的那个狗东西是谁啊?

是我吗

啊,是我吗?

是你啊!

所以别搞笑了,别让我觉得最后死了,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留不下。

之前那些冠冕堂皇的屁话,说了就说了,无所谓。但他妈的

别让我最后感觉我死的一点价值也没有。

我留下我的心头血给我的情敌,我剥下我的凤凰骨给我的爱人,我做了这么多,不是因为我大爱无私是条狗都愿意剖心去救,而是因为我不想到最后都没一个人记住我。

沉瑟、花弦、龙凌,竹君。

我不想说,但

从成年后离开凤族那天起,我们四人的生命就紧紧缠绕在一起。

我咬着牙,咬得很用力,耳边能听见牙齿咯吱咯吱互相摩擦的声音。

我有些怕,但更多的是愤怒,所以我一把扯过沉瑟的领子,叫他好好看看我的眼睛。

他抬起脸时,我们额头相碰,我看到他不断颤抖的眼睫,浓密弯曲又长。

他被我打倒在地,一惯珍惜的衣服被淤泥染上,褐色一大团,洗也不洗干净。

这样才对,不过一条让人腥臭作呕的蛇而已,这辈子就应该与脏污黑暗为伍才是。

在他的注视下,我再度缓缓扯开嘴角,显露被自己用牙齿咬出血印的口腔内壁,“真是废物东西,搞得爷都有点后悔救你了。”

松手后,我居高临下看着他,再用脚踢中沉瑟胸口,看他闷哼一声捂着胸口的模样,才畅快补充道:“记住了,你凤爷爷我这辈子都学不会好好说话,狗东西别一天到晚净做白日梦想屁吃。”

“凤九等你下次复活后”沉瑟挣扎着从地上起身,哑声说道,“我们”

可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想改变啊,那你只好等下辈子咯。”

不想听了,我不想听了。

那些根本做不到的事,根本无法达成的承诺,允诺了有个屁用。

即使他是来诚心求和,就因为我用凤凰血救了他一命哈,就是说,现在这世道,连一条蛇也会有狗屎糊的善心了吗?

别了,干脆别了……求佛祖大发慈悲,让我死前这一切保持原样就好。

不要可怜我,不要怜悯我,一看到沉瑟脸上的这种表情,我就无法控制住自己。

拔剑。

拔剑啊!

我看不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