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
人群外有一名少女转过了身,似看着她二人方向,面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楚流景微微一怔,待看清少女容貌,心下不禁咯噔一声。
此人正是当日在离岛边险些为土龙咬伤而被她所救下那人。
彼时她亦将她当作了云君,甚至向她几番顶礼叩拜,希望她保佑娘亲病愈,没想到眼下竟在这村中再次相遇,还被一眼认出来了。
一贯心思缜密的人喉间有些发紧。
如今自己早已不是当时模样,应当无法被轻易看破伪装,这少女是如何认出她来的?
楚流景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露声色,顿了一会儿,她转首看向身旁人,温言低声道:“好似只是寻常催税之事,我去看看便是,卿娘身子未好,还是回院内歇息吧。”
秦知白不语,望着已向两人跑来的少女,瞥了她一眼。
“是你相熟之人?”
楚流景眼皮一跳,满面严肃地摇头,“怎会是我熟识之人,我也不过是初次来云梦泽。”
“是么?”秦知白神色淡淡。
察觉出了一丝凉意,楚流景暗道不妙,只能装出若无其事模样,看向走近的身影,上前一步。
“你……”
话还未出口,却见少女直直从她身旁经过,走到了秦知白跟前。
“你就是云君说的那名神医?”
楚流景:……
秦知白亦顿了片刻。
“云君?”
乔采薇连连点头,目光殷切地看着她,“云君说了,前两日当会有一名腰悬药囊的女子自西边官道经过,姐姐可是从西边来的?”
秦知白眸光微动,并未直接回答,只问:“不知姑娘所说的云君是何人?”
乔采薇道:“云君是我们云梦泽家家供奉的神灵,前几日我出水捕鱼,至离岛时恰遇见她显灵,便求她治好我娘亲的病,她说过两日会有一名戴着药囊的女子从云梦泽西边经过,让我去官道上等着,可是我等了好几日都未曾等到,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村中见到了。”
秦知白略作思忖,又问:“此人是何模样?”
少女未及细思便很快回答:“黑衣白发,脸上戴着一块面具,虽看不清面容,但应当生的极美,法力也很是高强,只随手一挥就将我送回岸边了。”
清明的眸子微微敛起,秦知白心中已有了计较。
竟是她?
楚流景咳了一声,得知少女并非认出自己,神色松缓了些许。
“你说你寻神医,是想治你娘亲的病?”
乔采薇点了点头,“十余年前我阿爹去后,阿娘便开始变得有些神智不清,起初我们还以为她是因为阿爹的死太过悲伤所致,可她的表现却很是怪异,不仅极为畏光,且不愿外出,整日只是躲在房中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同样的话,请了大夫和道士来治病驱邪也无用。”
“畏光?”秦知白眉目微凝,似想到了什么,“你母亲在何处?”
乔采薇精神一振,知晓她是想去看看阿娘的病情,当即按捺着激切的心绪道:“就在这村中,离此不远,我带您去。”
说罢,她转身就要领着云君派来的神医前去家中,可抬眼一看,见到田边吵嚷的人群似乎闹得更厉害了些,不禁皱起了眉,朝身后两人道:“神医稍待,我一会儿便带您去我家中。”
话音未落,少女已急匆匆地返回了人群中。
人群拥簇的水田边,农人打扮的老者满身泥污地伏倒在田埂上,一旁是被压倒的数丛秧苗。
一名容颜婉丽的年轻女子蹲下身扶着老者,怒气冲冲地看向对侧几名官差,“你们怎能随意打人!?”
手持刀兵的税吏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