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道了一声谢,秦知白便与眼前人拜别,同楚流景一道朝院内而去。
望着一同走入院中的一双身影,女子提着竹篮在原地又站了许久,方低垂下眉眼,有些沮丧地转身离去。
进了院中,秦知白看了一眼内侧耳房,朝身旁人道:“你且在此待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楚流景温声应下:“卿娘慢慢来便是,我正好在这院内四处看看。”
秦知白轻应一声,将手中花递还给她,让她暂时代为保管。
“耳房中多是杂物,容易染上尘灰,你先替我拿着,若有什么事便唤我。”
楚流景笑着接过花,“好。”
说罢,秦知白转身行至内院,回头看了一眼已抱着花走向他处的身影,确认她已远去,方推开门进入房中。
光线幽暗的耳房内,须发花白的断臂男子佝偻着身子倚坐在墙边,先前魁伟的身躯略显消瘦,双目无神地凹陷着,身上所沾的斑斑血迹已凝固干涸,与漂浮的尘灰融为一片,瞧来苍老了不少。
抬手将房门关上,秦知白望了一眼角落倚坐的男子,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淡声唤道:“狂刀。”
仿佛凝固的雕像重又活了过来,狂刀缓慢抬起头,对上那双清泠寡淡的眸子,好一会儿,方没什么变动地又垂下头去。
“你也来了。”
察觉到他话语中所用字眼,秦知白微敛了眸。
“你先前还见过何人?”
狂刀低垂着头,似乎无意与她多谈。
“既然废了我武功,为何不直接将我杀了?”
“你的死于我无用。”秦知白目光浅淡,“即便如今将你杀了,昔年之事亦不会有如何改变。何况,最该杀你的人不是我。”
面容潦倒的男子动也未动,视线放空地望着眼前一地尘灰,并未在意身前人所说话语。
“杀了我吧。”他重复念着。
秦知白目无波澜地睨着他,淡淡道:“我要你办一件事,事成后你自然会死,亦会知晓当年害死李二娘的真凶。”
木然的神情似有片刻凝滞,狂刀倏然抬起头。
“……你说什么?”
他双目圆睁,眼中布满了血丝,嗓音哑得宛如僵锈的铁刃。
“你说蓁蓁是被他人所害?!”
而孤清淡漠的女子却未再与他多言,只抬手一扫,将一纸信笺掷到他眼前。
“青冥楼门人如今应已至云梦泽,你去寻他们,让他们将你送至图南,其余之事,信中自会告知你如何做。”
信笺飘摇而下,恰落入狂刀手中,他抓着信,却并未去看信中内容,跌跌撞撞地起身要去拦身前人,却连一片衣角都未曾碰到便又跌了回去。
“蓁蓁究竟是如何死的?你告诉我!”
秦知白恍若未闻,未再多看他一眼,转过了身,“期限两月,两月内你若无法将信中之物交予我,我自会前去取你性命。”
话音落下,她抬了眸径直离去,将身后男子留在了尘埃之中。
“秦知白!秦知白!”
房门关上,嘶吼般的喊叫声被隔在了门中。
秦知白走出耳房,神色寡淡地朝前行去,方转过拐角,却不防见到了立于墙下的那道身影,身姿一顿,眸中隐下了一丝晦涩情绪。
“你怎在此处?”
容颜清弱的人看着她,片晌,一如往常般笑起来。
“外边不知发生了何事,传来了吵闹声,似乎人数不少,我担心生出祸端,因此想来寻卿娘去看看。”
说着,她又抬首望向秦知白身后,面上露出了些惑然神色,“方才我好似听见有人在唤你?莫非这宅院中还有他人?”
秦知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