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忍不住放声大哭,小小年纪中气十足站在原地像个高能公放音响,劝说无效后的季杭愣是走到了后院,弟弟的哭声还是隐隐得不绝于耳。

那次安寄远是何时停止哭泣的,他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自己被管家发现蜷在地上迷糊地抽搐时,已经是三小时后的晚饭时间了。

季杭有点感概,这些明明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的细枝末节,竟然如此记忆犹新。

他至今都记得,在那三个小时里,自己循环于晕过去,又被冷风吹醒的绝望里,也记得望着那三十米开外熟悉的古宅,却连支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的遥不可及。

季杭在心里觉得好笑,事后受了安笙的斥责,被罚了一个星期的禁闭,外加经历了这般生不如死的疼痛也都还算值得因为,自此以后,弟弟再也没有在他面前这般放声大哭过,哪怕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也绝不会把他逼到扭头离开,而是一个人撒腿跑回房间关上门,闷头在被子里压着声音哭。

安寄远当然不知道季杭此刻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整颗脑袋都哭得懵懵胀胀的,好像这些盐水都倒流进了大脑里似的。

然而他的触觉却还是异常灵敏,这个怀抱那么熟悉,这抹鼻息依旧清凉,这份温度仍然炙热,这些自己曾经日以继夜思念的一切,终于这么真真切切得出现在了眼前。

到底是那么大的成年人了,再多的委屈宣泄出去后,哭泣声也渐渐低弱了下来,安寄远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于自己,二十三岁了竟然还抱着哥哥嚎啕大哭,涨红了脸的少年恋恋不舍地退出季杭的臂弯,讷讷地向上探去,“……哥。”

季杭带着几分笑意看向渐渐缓和下来的少年,“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