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啪!

tun肉像是被横着撕开,藤-条尖锐的剧痛顺着肌肉的纹理一路疼到骨头里。

惩罚的力度,同提醒和教训,原来是不一样的。那么压抑着的疼痛,刚呼出的二氧化碳还来不及开启嘴唇呼出,直接就被吞入了食道里,埋到满肚子的胃液里,咕咕起泡。

一口气缓了好久才吐出来,从折成九十度的身体里发出沉闷的声音,“一。甘露醇,降颅压缓解脑水肿。”

不论是西医中医,好医生最基本就是要有非凡的记忆力。叠起来有一个人那么高的专业书,从不划重点的考试,七十分的及格线,是学生时期的噩梦,可到了临床,才是真正能理解到基础书本知识的必要性。当然,还有非充分性。

小时候挨季杭的揍,季杭都会按照惩罚数目给出范围,有时候是功能分类的中药材,有时候是部分躯干上的穴位名,打得不多的时候,会叫他按时间倒叙三餐的菜式,弄得有一阵子一到吃饭时间他就条件反射得紧张。

季杭信奉实践,他向来认为坐在课桌前心平气和看着白纸黑字回想起来的知识点,毫无价值。在手术台上需要你做决定的那几秒里,比你光着pg挨揍时的窘境,更加挑战人的定力,更加需要你对理论知识的烂熟于心。

外科医生,技术易得,但是关键时刻把握全局的能力,和快速灵活而条理清晰的临床思维,才是真正彰显其本领所在。

抡圆了手臂,空气被劈成两瓣,藤条与tun部接触的那一霎那,好像爆竹炸开时的脆响。

安寄远的手心已经滋出了汗,目光盯着地板,膝盖上的肉被他捏得没了血色,又是微微一顿,声音都带着隐忍,“二。尼莫地平,预防SAH后的脑血管痉挛。”

季杭的藤条不带停顿,他并不喜欢在教训的时候留给人遐想连篇的空隙。

“额…”肘关节打得笔直,可是腰却是条件反射地一挺,反应过来后连忙补救似的摆好姿势,“奥拉西坦,用于……”

抿着嘴捋直舌头,“脑损伤后的智能障碍。”

果然,下一记,特别重。

每一次安寄远刚一报了数,藤条就不留一刻喘息地落下,力度控制得极佳。每一下藤条留下的肿痕都出奇的相似平整,十下,一道贴着一道,整个tun-面已然一片绯红,如淋热油般灼烧着。

十下过后,季杭束手而立,冷眼凝着安寄远藏在松垮衬衫下的胸膛上下起伏了许多下,才渐渐趋于平缓,脸上重新染上了些血色。

安寄远的脑门前铺了一层厚厚的晶莹,生理性的盐水不住得往眼眶外溢出,挂在睫毛上噙在下眼睑边,迷了他的眼眸,却连生出抬手抹一下的想法都觉得罪孽。

又等了几秒,季杭复抬手用藤条点了点他手肘,没什么耐心的语气,却威慑力力十足,“不说,就重新来过。”

安寄远吓得一声哥毫无防备地从喉咙口破出,身子一抖,又是啪嗒啪嗒几滴水珠从弧度分明的脸颊砸到地上。

一个错罚完要陈述错误,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太疼了,记忆里很久都没有那么疼过,前几天的皮带与之比起就好像是演习时的烟雾弹虚张声势。

直到想完最后一个药名,脑子里边就好像浆糊似得黏在一起,仿佛看到了有人在自己的病历本上果断下了的诊断球性失语症。

不敢甩头,只是静静闭着眼睛,眼球在眼眶里猛地打了几个转,又一连吞了好几口唾沫,舌头轻扫一圈嘴唇,才哑着嗓子开口,“我不该提出不去其他科室轮转的。”

安安静静等了数秒,季杭轻问,“没了?”

轻轻缓缓两个字,却是在安寄远心底掀起了巨大的波浪,恐惧像是低压着的云层似的悬在头顶,时刻就能变成倾盆的大雨倾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