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唯一的支点就是戒尺的中点。两端还像杠杆似得左右轻微摆动着,整条左臂立马就绷紧了。

下一秒,正如安寄远所能预感到的,季杭轻轻将那滚圆光滑的藤条同样横放到了他右小臂上,为了不与戒尺相交,特地又往手掌的地方靠了三四公分。

这下,安寄远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压着嗓子恐慌地叫了声,“哥”

季杭淡淡看了眼腕表,“半小时。以后反省就是这么个规矩,在医院没有藤条戒尺就自己找合适的代替。”

膝盖上传来的疼痛,咬一咬牙就忍过去了,可是这呼吸却是憋不住的。

猛地往肺里压了一口氧气,啪嗒,藤条落地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安寄远连低头去看的勇气都没有,两只手只能维持着平举一动都不敢动了。刚才跪在人前的平和气息已然被躁乱的心跳所搅乱。

季杭弯腰将藤条捡起来,神情依旧安然入水,波澜不惊,手上却是毫无征兆地破风嗖地一下抽在他的右小臂上。

安寄远死死咬着牙稳住左手,戒尺轻微地晃了几下终究还是稳住了。

一道粉红的檩子在安寄远的注视下迅速隆起在他肌肉线条分明好看的胳膊上,季杭再一次将藤条放在那道檩子下方一公分的地方,语气淡不得听不出情绪,“掉一次,十下手板,二十个俯卧撑。没练稳之前,你不用上手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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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一道粉红的檩子在安寄远的注视下迅速隆起在他肌肉线条分明好看的胳膊上,藤条再一次放在那道檩子下方一公分的地方,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掉一次,十下手板,二十个俯卧撑。没练稳之前,你不用上手术了。”

季杭说完这句,将安寄远的满脸震惊和恐慌调成了屏蔽模式。转身就拉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右腿悠悠搁在左腿上,顺手抽了桌上大堆文件里的一本学术周刊翻看起来。

?

噗通,噗通,是心跳声。

窸窣,窸窣,是呼吸音。?

季杭就离着他一米的距离,安寄远眼里的余光全都是他透着满满压迫感的坐姿。这半个小时里的每一分一秒,安寄远都有一种自己像个展览品似得被审视的感觉。

他每每微调一下脖颈的角度,亦或者因为滑落在下颚的汗水而感到刺痒难耐时,就会在余光里扫到季杭从书页里抬起头静静看他几秒钟,哪怕不曾对视,他也能感受到那目光里灼热专注的省察。

这种羞耻感和窒息感,同季杭坐在书桌后干着自己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

汗水从额头滑过上眼睑,落到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蛰得安寄远两眼发疼,可是他却不敢闭眼,任由带着盐的汗刺激泪腺,然后混合着眼底的那抹无助,滑过两颊。暂且不论戒尺和藤条本身的质量是否可以忽略不计,此刻安寄远两条手臂都像是注了铁灌了铅似得僵硬沉重。

?半小时,掉了三次,每一次掉落,季杭都从容地起身替他重新摆好,没有要说一个字的意思,没有要给一个多余的眼神。

安寄远的两条手臂在时隔三十分钟后,再一次垂落在身侧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肩胛开始到手指尖端瞬间迅速充血的过程,温热的血流滑过酸胀的肌肉,让安寄远忍不住想要抬手揉一揉,可是抬眼瞟见季杭寒霜般的脸色,突然就一动不敢动了。??

季杭将戒尺放在一边的书桌上,手里攥着藤条轻轻搁在腿面上,身体略略前倾,整个人的气场就像是轰然倾倒的巨浪一样迎面朝着安寄远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