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戒尺的手心狠狠一疼,季杭没有办法再去对视儿子泪眼汪汪的双眸。
“我知道疼。惩罚从来不是舒舒服服的。”他移开视线从床尾站了起来,尺子端端点在方才自己坐过的地方,“自己趴好,还有五下。”
“不要!”
男孩的反应,再次出乎意料。
他蓦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父亲的双腿,顾不得自己滑落到脚踝的裤子,抬起脑袋着实可怜得望向季杭,“不要……淮儿趴爸爸腿上,淮儿乖的,不躲了不挡了……爸不要让我趴床上……”
像是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季杭有些意外,任由那摇晃脆弱的幼小身躯攥着。
他从来没有教过儿子自称“淮儿”,而这个被很多人都叫过的小名,也太少从他嘴里出现。喊出这种带着浓浓讨好之意的称呼小孩儿大概真是怕极了。
季杭半天没反应过来,木头不过是觉得,脑袋朝下的姿势不够舒服,他的双腿定也没有这床铺柔软,趴在床沿会使呼吸更加顺畅,孩子不至于疼得憋气,可显然……
“爸爸,我不想趴那里,让淮儿趴你腿上,好不好?”
铺陈着浓重雾气的眼底,透出满满带着希翼的诚恳来。
季杭下意识伸向儿子脑袋的手掌突然顿住,在半空中偏转了方向,轻拍了一下他半湿的肩膀,淡道,“嗯。”
这一次,安淮是自己趴上来的。
小小的手背揉搓着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看了一眼父亲手中的刑具,而后,深呼吸,匍伏在那莫名让人觉得安心踏实的腿面,撅起通红一片的屁股,稳稳趴好。
孩子想黏着爸爸,挨打也想黏着你,仿佛如此,才能从那冰冷的责罚中,感受到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