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为了瞒你瞿林的事把你压在我家一周多,有用吗,你去上班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就给他捅出那么大篓子,要是小硕没有跟安伯父做交易瞿林不知道你哥的身份,你们三个现在都应该在所里配合调查!”

安寄远被戳到痛点,脾气也顺势炸开,“他没有告诉我怎么知道我会处理不好?!就算我有可能会情绪化,那是他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的理由吗?我来神外来到哥的身边,是为了同他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而不是受他保护!连签署生死状这种事情都不让我知道,他季杭是孤儿吗?!”

连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些微释放,安寄远这几句话说得太快太急,情绪也来得猛烈。

直到最后一句话落地,他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果然,对面的颜庭安不说话了。

安寄远咬了下舌头,自知理亏,脾气来了想都没想到自己的话戳上颜庭安的痛处了。

他绕过茶几走到颜庭安身边,两只手从身侧挪到前头,小心又乖巧地拉了一下颜庭安的衣服,“庭安哥,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

颜庭安霍然起身,被拽住的那一小撮衣服自然从安寄远手中脱落了出来。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样不冷不热、说不出的怪异感,“你早点回去吧。你哥也没什么事,我会看着他的。”

季杭在办公室里间躺着,除了头砸在金属器械车上,划开的那一道十厘米长的口子,其他并无大碍。缝针的时候还睁过一下眼,而后便又睡过去了。

安寄远有些不知所措,他庭安哥可从来没跟他生气过,那次拿着扫把杆这么急风骤雨的打,也不是真的动气。

“我,我还是等哥醒了吧。”

颜庭安的气场仿佛骤然凌厉起来,最令人颤栗的,莫过于平日里嬉笑闹腾的人,蓦地沉下脸,“我问的你什么?”

安寄远听见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

颜庭安今天全程问了他那么多问题,他哪里还记得清是哪句漏了答这习惯,真是跟他亲哥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颜庭安对安寄远,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他直截了当地挑明,“你哥为谁跪的这三天?只为了乔硕吗?安寄远小朋友,你父亲的遣调令是为了谁而下达的?这个举措一出,小硕的前程未卜,而这几个月来,你哥明里暗里让所有人对你严格要求平等对待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你打架的时候是可以冲动不计后果”

颜庭安指向里间,“你哥却要替你承担后果。看到了吗,这就是那个什么事都不跟你商量,因为出了事只有他一个人去承担后果的哥哥。你要与他并肩,你告诉我除了挨顿打你还能干什么?!”

安寄远紧紧捏着拳,委屈得翻江倒海。

“想长大,就先要学会将自己的情绪往后放,现在眼前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你哥没空搭理你那些小九九。”颜庭安脸色又和煦起来,语气却不容拒绝,“先回去。你如今这个状态,我不会让你见你哥的。”

季杭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

不出所料。

听到的第一句话。

也果不其然。

“该不该打你?”颜庭安轻声问着,可纵使声音再小,也耐不住顾平生就在一间屋内站着。

季杭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崩开干裂的嘴唇,“该打。”

顾平生也不知自己这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言论,他可不想一大把年纪还需要承担被灭口的风险,赶紧摸着脑壳打岔,“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哎呀,季杭啊,你可吓死我老人家了。瞒着你小硕的事情是我有不好,但你这,也不用这样吧!”

季杭干巴巴地笑,“那台手术还顺利吧?整台都很流畅,安寄远的关颅,应该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