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可却仿佛瞬间感受不到痛了。

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往下沉。每一个字,都好像是投进了沼泽地里,“老师是说,外婆的事情。”

季杭点头。

“小硕,老师对你再好,也永远都不及你的亲人,更不及从小养你教你,风吹日晒忍辱负重,也要卖菜求生供你上学的外婆。”季杭认真看着他,哪怕乔硕根本不敢抬头,语气里也带着郑重的认可,“所以,你的冲动,我可以理解。反之,如果你没有第一时间护着自己的外婆,小硕,老师反倒要重新审视你了。”

“老师别这么说!”乔硕抬起手臂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核桃仁似的眼睛依旧点缀着怯意,这盛满哭腔的声音里却充斥着倔强和不服。

季杭将戒尺放了下来,微微松开手,才隐约看到掌心压出两道深深的红痕,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疲惫,“血缘至亲这种东西,是没办法用理智去衡量的,是个活人,就会有自己的在意和冲动。”

眼泪像是敞开的水闸一样滚落,乔硕自小坚韧,他其实从来没这么哭过。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没有。

孩子是早熟的,很小的时候便懂得如何在父亲的暴怒无常,母亲的随心所欲,和烟酒弥漫乌烟瘴气的家庭环境中讨生活,学会如何在察言观色中拿捏自己该吃什么,该坐哪里,该说什么话,才能少一些来自家长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