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伸出大拇指,“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那鹤影又在哪个位置?”太子问。

裴溪亭思忖着说:“暂时被您挤下去了。”

太子微哂:“毫无诚意?。”

“还?是有几分诚心诚意?的。”裴溪亭反驳,从袖袋中摸出那张被他?叠成?小豆腐块的画像,“那个神秘雇主。”

太子看着画像,说:“东宫主簿,廖元。”

裴溪亭一愣,“东宫主簿不是姓林吗?我在笼鹤司见过他?,是个俊秀斯文的年轻人。”

太子闻言看了他?一眼,裴溪亭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应该被太子殿下看这一眼,也没读懂这一眼的意?思。

正要询问,却听太子说:“是元和?太子时的东宫主簿。”

脱缰

白家花园里扎着秋千, 从前府中的姑娘们最?喜欢在这?里玩闹,如今府中众人都被勒令闭门不出,倒是便宜了裴溪亭。

一路走来, 这?偌大的庭院一片寂静, 往日的富贵之家竟也难得?萧瑟了一瞬。

裴溪亭摇了摇秋千, 转身一屁/股坐下去?,懒洋洋地说:“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 假马毕、梅花袖箭、假王三和白衣刺客是一伙的, 胖瘦组合和他们口中的‘门主’是另一伙的, 两方都是冲着四?宝来的。这?个廖元身份明晰了,虽说他是死于梅花袖箭和假马毕之手, 但?仍不能因此断定他的所属组织。”

秋千旁的紫薇开得?艳丽,太子?瞧着它,耳边是裴溪亭的嘀咕声?。少顷,身旁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他偏头, 赫然撞上裴溪亭的目光。

很认真的, 带着喜欢。

太子?沉默一瞬, “又?在看什么?”

裴溪亭指了指自己的左颊, 说:“您这?颗小红痣好比水墨山水上的血色残阳, 简直是神来一笔。”

这?人就是如此,明明说着正事,眼睛却?极其不老实?。太子?说:“又?馋了?”

裴溪亭笑得?不言而喻,太子?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这?里也馋,那里也馋, 我怕你吃不下。”

“我把胃口撑一撑,再多都不在话下。”裴溪亭跳下秋千跟了上去?,“我才坐了一会儿。”

太子?说:“没让你跟我走。”

“我肯定要随身伺候您啊,作为下属,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裴溪亭说。

“我看你是拿我当护卫了。”太子?拆穿。

裴溪亭毫不心虚,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您说的,让我跟紧点吗?”

太子?偏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搭理他,裴溪亭心说:说不赢我了,无法反驳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唉。”他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一路紧跟着太子?殿下,散步去?了前厅,还没走近便听见里头的咆哮:

“从小到大,爹眼里只有你们,何曾有我?白家这?么大的产业,他一分都不愿意分给我,心都偏到姥姥湾去?了,我又?何必顾念所谓的情谊!”

厅中乌泱泱的一群人,大房二房坐在两侧,白三爷孤零零地站在中间,声?嘶力竭地诉说不公。

“你自来不学无术,若是我们家的产业让你着手,我们全?家人早就去?沿街乞讨了!还有,”白二爷拍桌,“爹还没死呢,谁分的家产?”

白三爷说:“他活着都没我的份,等他死了,家产被你们吞分干净,还能给我留一口吗?”

“无论谁掌家,都不会弃三房于不顾,三弟何必以己度人?哪怕你不相信我们,自去?父亲面前说就是了,何必行此奸计,将你侄女害了啊。”白大爷话音刚落,大夫人便掩袖痛哭起苦命的女儿来,叫着要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