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梅绣扬眉,不冷不热地?说,“让她来给我见礼,还是委屈她了?不成?”
“不敢不敢,我没有这个意思!”李达赔了?罪,而后说,“小?侯爷稍待,我立刻着人去叫她来。”
梅绣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达让厅外的侍女?去叫方姨娘,转头对?梅绣赔笑,站在一旁等着去了?。
俄顷,方姨娘穿着一身绿沉色的长裙袅袅婷婷地?来了?,梅绣微微坐直了?身子,惊讶地?看着来人,却不是因为这方姨娘风姿绰约,仪容秀美。
方姨娘走到梅绣身前,福身行礼,柔柔地?说:“给小?侯爷请安。”
梅绣心中微动,因为这方姨娘分明是个男人!
夜探
夜深人静, 元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府主院。
这院子不大不小,看?不出丝毫逾制,模样?也清雅。此时院子里伺候的人已经下去了, 寝屋的窗内熄了大片灯, 只剩下床头的那一盏。
甫一靠近, 元方就听?见梅绣正在和人说话,但?声音压得极小, 模糊不清。
元方伸手试了下小窗, 突然伸手推开, 翻窗入内,落地的同时身形扭转, 偏头躲开挥下来的那一刀。
他伸手握住刀柄,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近卫,“是我。”
近卫认得元方,却没有收手。元方抬起左手,晃了晃令牌, 说:“裴文书让我来的。”
近卫看?了眼那令牌, 这才收刀, 说:“冒犯了。”
“应该的。”元方起身走到床榻前?, 梅绣盘腿坐在床边, 正呆滞地盯着他。
“不是,”梅绣眨巴眼,回过神来,偏头探出床帐,看?了眼窗外?的方向, 又转向元方,“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元方说。
“你怎么走进来的!”梅绣不可思议, “李达那个杀千刀的胆大包天?的死玩意儿派人暗中盯着这院子呢!”
“我知道?,暗处一共五个人。”元方不明白,“怎么了?”
梅绣:“……”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裴溪亭会和这个元方形影不离,而且还那么亲近、那么宠爱,不单单是因为被这小妖精魅惑了,还是因为这小妖精深藏不露,很有本事!
梅绣眼中迸发出“原来如此”的神秘光彩,元方稍微一琢磨就知道?这位小侯爷在想什?么,但?他并不明白,心说:裴溪亭再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你,你有什?么好?庆幸的?
梅绣并不知道?元方在心里说扎心的话,脸色一正,说:“溪亭找我有什?么事?”
“哦,裴文书想请小侯爷帮忙,试试李达的那位方姨娘。”元方说。
“溪亭怎么知道?那个方姨娘有问题?”梅绣招手,示意元方走近些,神神秘秘地说,“今晚李达设宴款待我,方姨娘也在席上,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元方摇头,谨记裴溪亭的指导,客气地说:“我猜不着,请小侯爷赐教。”
“你小子,总算知道?说句人话了。”梅绣昂首挺胸,倨傲地用下巴指着元方,随后说,“那个方姨娘的确有些姿色,但?他是个男人。”
当然,这种事情梅绣不是没见过,邺京就有,毕竟纳妾和纳个男人回家还是有区别的,有些人怕外?头说三?道?四,畏惧流言,便会这么做。但?这样?纳入府中的妾室通常都不是良妾,没有纳妾文书,地位和下人没有两样?。
但?怪就怪在这里。
“方才我在席上仔细观察,我觉得吧,李达对那位方姨娘的确处处上心,但?不像是宠爱,倒像是……尊敬?就好?比夫妻,而且是那种相敬如宾的夫妻。李达能?这般抬举方姨娘,说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