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壮微微倾身,说:“那我要做些什么?是去见宁王世子吗?”

裴溪亭微微摇头,说:“不,我要你继续演这场戏,只是与你搭台的不是宗五,而是我。”

张大壮挠了?挠头,“怎么说?”

“很简单,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然后,”裴溪亭轻笑,“当面?对?峙。”

“我明白了?,可是,”张大壮犹豫地?说,“那个宗五要是不来,我怎么拆穿他?”

“这个你不用操心,他一定会出现?。”裴溪亭说。

张大壮思忖片刻,说:“我可以和公子做这笔生意,但是我想知道公子到底是谁,你如此神秘,我这心里?真的很不踏实。”

知道身份就能踏实了??裴溪亭吐槽,但没有说出口,这群人都是大老?粗,不是心思细腻的人,再加上走投无?路,否则也?不会被宗桉那个黑心茶忽悠。

“我且问你,”裴溪亭说,“当今天下,最凶的衙门是哪一座?”

张大壮不假思索,说:“笼鹤司嘛!当今太子一手组建的衙门,据说厉害得?很,有先斩后奏之权。”

他话音落地?,眼前突然落下一枚小?巧的圆牌,其色若天,“笼鹤卫”三?字清晰篆刻。

“监察百官,缉捕谳狱,我司职权。”裴溪亭说,“可信我了??”

张大壮和几个小?弟俱都面?色惊愕,俄顷,张大壮沉声说:“我信大人了?。”

张大壮等人走了?,裴溪亭用折扇推开窗,说:“那个方姨娘,得?查查。”

元方抱臂,“你觉得?她有问题?”

“不确定,但查查总没错。”裴溪亭说。

元方说:“梅绣不是去李府了?吗?”

“正有此意。”裴溪亭说,“你趁夜去一趟李府,让他想办法见到方姨娘,试试深浅。”

他殊不知,梅绣那边已经快了?一步。

*

李达闻听梅小?侯爷前来,立刻出门迎接,笑容满面?地?将?人请入花厅,奉上热茶。

梅绣端起茶抿了?一口,呸了?一声,嫌弃道:“哪座山头摘下来的草叶子,难喝死了?。”

“小?侯爷恕罪,这已经是寒舍最好的茶叶了?,实在是不敢也?没办法和侯府的好茶相提并论啊。”李达笑着赔罪,“请小?侯爷担待一二,我立刻着人去购买恩州最好的茶叶!”

梅绣吊儿郎当地?说:“算了?吧,少一口也?渴不死我,我自个儿带了?宫里?的茶叶子,不稀罕你那破茶。”

李达巴不得?呢,闻言连忙应下了?,三?两步走到梅绣面?前,说:“不知小?侯爷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梅绣说:“没什么吩咐,就是我记得?我家老?头当年保举过你?”

“小?侯爷记得?没错,梅侯对?我有保举之恩,我一直谨记在心,可惜梅侯实在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

“谁说没有,我今儿不就来找你了?吗?”梅绣笑着说,“你报答我,我回去一定和侯爷夸你。”

李达笑了?笑,说:“哎哟,瞧您这话说的,小?侯爷哪怕不提侯爷,只要说是您吩咐,我也?得?尽力尽心啊。”

“你很好,很有规矩。”梅绣打开折扇,往后一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来你这府邸借住几日。”

李达闻言惊了?惊,说:“小?侯爷怎么会没地?下榻?”

“我是跟着世子来剿匪的,世子行事轻便?,不想出来办差还要住金窝窝,可我不一样啊,会馆那屋子也?太小?太简陋了?,床板硬得?跟什么似的,我怎么睡?”梅绣不高兴地?垮着脸,抬起扇子点了?点李达,“我在恩州就认识你,那外头客栈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