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逃,想过苦熬。
她恨过,怨过,无数次地掉泪过。
可她从来都是坚韧求生的。
深宅大院阴影里不见天日的青苔,即便被血水泼过无数次,也想挣扎求生,盼着哪一日,得见天日。
可她哪里知道,那带给她阳光雨露的郎君,反而晒干了她最后一丝生机。
阶上青苔,原来,不过是贵人足下,一点污泥。
自尊和体面。
之于她,是多么遥远而不可得的东西啊。
云乔一言不发,无声掉泪。
萧璟垂手给她抹泪,强硬地抱了她起身,去了浴室沐浴净身后,才将人抱回榻上。
女娘一身水汽,目光却仍冷着。
她一句话不肯和他说,
萧璟理了理她鬓边不知被汗水还是泪水弄湿的碎发,
哄道:“都是我的不是,莫气了。”
在他眼里,她今时今日的所有委屈和眼泪,都可以用一句闹脾气轻松揭过。
他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他像哄小猫小狗一样对她。
她算什么?她的感受又算什么?他有一点点在意吗?
看着眼前的萧璟,云乔抿唇低眸。
“萧璟,你放过我吧。
天大地大,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这样逼我?
我实话告诉你,你碰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有时候想,我和官妓坊的女子有什么区别呢。同样都是忍着恶心,伺候着让人作呕的男人。
不,我还不如官妓坊的女娘。
她们,起码不会让杀了她们骨肉的男人近身。”
她声音平静,无怒无怨,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可萧璟的脸色,却在她话音落地的那瞬,极其难看。
他胸口剧烈起伏,手背上青筋暴起。
掐着云乔脖颈,猛地将人按在了榻上。
“云乔,别再说我不爱听的话。”
第219章 火
他目光冷寒,紧锁着眉眼,拍了下她脸颊。
随后,从一旁打开的盒子里,拿了那脚环锁链。
云乔瞧着他解开那纯金的链子,看见那上头的金锁,白着脸摇头,“不要……”
再如何被困住不得自由,也好过让锁链彻底锁住。
萧璟握着那链子的手,紧了又紧,望向她眼底。
垂手低眸,终是握着她脚踝,给她戴了上去。
白净细弱的脚踝,似弯折的花枝。
在萧璟青筋未褪的手上,无力地挣扎。
却还是被紧握得失却自由。
纯金打造的脚环,在他指尖拨弄下扣开了机关,抵在她脚踝皮肉上。
那脚环依着她足腕尺寸打造,紧紧贴合着她皮肉,未曾留出半点缝隙。
一如他,带给她的感受。
“漂亮吗?”
他淡声问她,指腹在她足上皮肉抚弄。
云乔白着脸颤抖,目光凄惶地落在自己腕上那脚踝处。
漂亮吗?当然。
纯金打造,上头还雕着桃花,是极为好看的式样。
可再漂亮,那也是锁链,是桎梏,是镣铐。
同天牢里关押的重刑犯脚上的锁铐,没有本质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