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良远是认识字的，也见过银鋌，赶忙摆手道：“我这些书很旧了，用不着这么多！”

因都是科举需要的书，印刷量大，书价比起冷门的，要平价一些，买新的总价也没那么贵。

余满山一听，放心了，把银鋌往他手里塞去，听他身世也是可怜的，那会子旱灾，他也和这冯良远应该差不多大，是经历过的，他翁翁当里正时候没催上去的两税，怕是他家也有一份，“拿着吧，我前年家里小女儿也是生病，家里难的，能理解你，再说，这些书，我三儿子也用得上，不讲究这些。”

余满山塞了几回，冯良远终是接受了。

冯良远把篮子不舍地递给余满山。

里正却在旁边跟余满山说话：“你家三郎我倒是记得的，潘夫子夸他聪明用功来着。”

这也是他高看余家一眼的原因，这家里有会读书的孩子，那将来余家一家还是有拔高的潜力的。

他又夸余桑：“没想到你家小女小小年纪，也能识得字，倒是少见，不曾请过夫子吧？”

这余家，这两年才因为种菜富裕些，里正不由嗤笑，是他多问了，余家哪里有钱请得起夫子给女儿教书啊？

连儿子都是去镇里读书的。

余满山听到里正都记得余三郎，他脸上不由漾出笑容，“我这小女，不过跟她三哥平时学些字，所以很多字都是识得的。”

“就跟着学学，就认得了，已是不错了。”里正夸道。

余桑想，别说字了，好多诗她都是能背的，但她没那么憨包，背出来吓人。

里正是听过冯良远家的情况的，是一亩田都没有，佃着田种的，家里有这么些书，老早拿去卖了，怎么也能买个一亩下等田，问他道：“这些书留着现在急用才卖，是还在读着准备考童试吗？”

冯良远落寞答：“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条件啊，读书没人教，只认些字靠自己读，还是不行的，这回也死心了。”

冯良远把书卖了，仿佛了断了前尘往事，得了钱，有钱治病，脸上显出安心和放弃后的轻松来。

里正又闲话问：“你家里有几个子女啊？”

“只两个女儿，这个是小的，大的也十四了。”冯良远道。

里正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了，这冯家可真是难，冯良远父亲辈各兄弟分家，家业败了，几兄弟就散的散，死的死了，这冯良远这支，居然家里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只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