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玥走了，她已经走了。

他不要离婚，他还能怎样呢？

傅以恒垂在身侧的手，开始颤抖：「我……我去找她。」

傅师长笑了一声：「去找她？

「傅以恒，南边反击战马上就要打响。

「参战士兵和其他人员名单，都已确定。

「多一个人，都别想再加进去，你身为军区预备营长，你不清楚？」

傅以恒怎么可能不清楚。

名单确定的那天，就是他连夜坐火车赶往京城的第二天。

傅师长看向他，眼里已只剩下失望：

「那天我告诉过你，我叫你去，那是为你好。

「我叫人传信去京城，说你不回来，你会后悔。

「我身为你父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傅以恒一张脸，渐渐苍白。

傅师长平静继续道：「那天唐玥告诉我真相，说她要去南边时。

「我答应了她，不会告诉你。

「但我总可以，以让你将功补过为由，叫你一起去。

「那晚她陪你跪在雪地里，你以为我是忍心不管她？

「我是想叫你，看清楚自己的真心。」

「那两张剧院的票，是你最后的机会。

「傅以恒，唐玥是你自己丢掉的。

「你自己的妻子，是你自己不要的。」

这么多年，他这个父亲，尽力了。

他看得清傅以恒的心，可无奈傅以恒自己，不愿意看清楚。

傅师长沉声：「为了一个林晓晓，你连唐玥哥哥留下的遗物，都拿去典当。

「傅以恒，你扪心自问，你配当丈夫吗？」

傅以恒渐渐猩红了眼，摇头：「没有，没有典当。」

那个首饰盒，现在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他带去了京城，又带了回来。

他得知林晓晓母亲临死，想着过去看最后一眼，也跟林晓晓彻底了断。

可他心里不安，所以才带走了唐玥最重要的东西。

骗她说，半月内给她赎回来。

他只是，怕她不等他回来。

她会离开吗，他认定不可能，可就是不安。

傅师长将文件袋里，其他的东西，抽出来，一并扔到了他眼前。

「这些东西，是我前几天，让警务员终于查清楚了的。

「如果你没去京城，本还来得及，在唐玥离开前，看到这些。」

13

那些文件，是关于林晓晓母女。

林晓晓自己要求退出文工团的辞职信，她母亲完全正常的体检报告。

军营里打杂的人，后来说看到林晓晓张贴离婚报告的口述。

许多的事情，桩桩件件。

傅以恒抖着手扯过那些文件，手背青筋毕现，目眦欲裂。

他猛地回身，怒恨交加，要冲出去。

可傅师长，在他身后问他：

「这时候，你就是去把林晓晓母女毙了。

「把军区大院跪穿了，唐玥她，还能回来吗？」

傅以恒的身形，僵立在了门口。

良久良久，他才踉跄着走出去，走到了大院里。

晴天夜晚，月色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