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再离开,一言不发坐到床边,喂我喝药。

我看着他,模模糊糊的,好像又看到我哥的脸。

我眼眶红得厉害,他问我:「是不是苦?」

我没吭声,别开了头。

后半夜,我越来越觉得冷。

到后面,身上直打哆嗦。

迷糊里,感觉身边的床沉了下去,有人躺到了我身侧。

他身上凉。

我迷糊挨着他,渐渐地,他身上烫得像是着了火。

意识混沌,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

我高烧了好几天。

傅以恒没再回军营,照顾了我几天。

直到小年那天,我终于退烧,没了大碍。

说是上边安排了事务,消失了好几天的傅师长,也回了家。

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傅师长突然拿出来两张票说:

「剧院那边硬塞给我的。

「我没工夫去,你们谁爱要谁拿去。」

我瞟了一眼,上面写的剧目,是《沙家滨》。

哥哥离开那年,最后一次带我去剧院,看的就是这个剧。

我忍不住有些心动。

想想等去了南边,不可能有机会去剧院。

回不回得来的,也未可知。

我不好直接拿,就问了傅以恒一句:「你要吗?」

这种东西,他应该不感兴趣的。

他不看我,却回道:「我随便。」

这意思,就不是不要。

临近年底,海城看剧的人不少。

这是热门剧目,更是一票难求。

我实在不舍得放弃,硬着头皮再问:「你要两张吗?」

傅以恒不满看向我:「我一个人,要两张做什么?」

傅师长丢给我们一人一张道:「那你们就一起去。」

傅以恒好半晌后,「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票上的开场时间,是隔天晚上七点。

隔天下午,我再清点了一下行李。

想着等看完剧,也差不多该准备走了。

清完行李,我却突然听家里阿姨说起。

林晓晓的母亲情况不好,被转移去了京城的医院。

林晓晓跟了一起过去。

再在今早给傅以恒传来急信说,她母亲又被下了病危通知。

这一次情况很不好,怕是凶多吉少。

她说,她手头不剩多少钱,医院说看情况熬不过去了,让家属考虑放弃治疗。

她一个人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以恒那边,我没听到什么消息,不清楚他会怎样。

傍晚时分,我去剧院门口等他。

直到开场时,他也没有来。

我一个人进去。

等戏剧看完,他还是没有出现。

回家时,傅师长正雷霆震怒。

我进门时,听到他和家里阿姨很是激动地说话。

隐隐听明白,傅以恒担心林晓晓母女,不顾傅师长阻拦,已连夜坐了去京城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