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师长气得握拳砸在桌子上：「反了天了他！

「钱都被我扣住了，我看他过去又能做什么！」

我回了卧室。

拉开抽屉，里面我哥留给我的项链不见了。

原本放项链的位置，换成了一张字条。

上面是我最熟悉的、傅以恒的字迹：

「最多半个月，我会给你赎回来。」

他把项链，拿去典当了。

换了钱，连夜入京去安抚林晓晓。

我看着那张字条，看了好一会，没忍住失笑。

突然没想明白，自己曾经，怎么就那么满心满眼，觉得他好。

七日后，我收到出行的通知，打点了行囊。

我再没迟疑。

跟医院里的几个同事，上了开往南边的火车。

9

离开那天，我刚好收到了哥哥的爱人、给我寄来的回信。

简短的文字，娟秀的字迹。

「等你过来了，我来接你，小妹。」

这是她第二次叫我小妹。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这样叫过我的，只有我哥。

我看着那句话，突然有一种错觉。

好像这封信，是我哥给我寄来的。

我去往南方，他在那里等着我。

十四年光阴过去，似乎，他还在。

我小心将那封信，收进行囊，再进了火车站，走向检票口。

傅师长执意送了我过来。

眼看着我要进去了，他突然急声叫我：

「小玥啊，你……要不再等一下。

「我真的托人给那混小子带了信，这个点，他应该快回来了。」

我感念了傅家对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道别了傅师长。

最后，才只是摇头道：

「不了。火车快开动了，我就先进去了。」

傅师长素来沉稳，此刻也显出了几分急切。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

或许是叫我可以换一趟车次，或许是其他。

可我哪怕等到了傅以恒，又能怎样？

无非是他因为病重的林母，落魄的林晓晓，再不管不顾怒斥我一次。

这样的话，我也实在不必再多听一遍。

我过了检票口，身后，傅师长似乎跟我说：

「那混小子心里……是有你的。」

车站里喧哗，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人声鼎沸里。

等我再回头去看，他的人影也已被人潮淹没。

我回过头，继续朝里面走。

在耳边无数混乱无章的声线里，突然隐隐听到一声：

「唐玥……小玥……」

扬高的，模糊的，不真切的，而又似乎熟悉的声线。

回过头，只有混乱的人山人海，和不断推搡着我朝前走的人流。

身旁与我并肩同行的同事，神情诧异道：

「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你？」

我应道：「听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