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桂花焦急往四周张望,幸好没人,把阮乐连扒带拽地扯下来,见人昏着,她瞪着应戾:“你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

应桂花长舒一口气,一个哥儿被一个汉子背回来,还是未出嫁的哥儿,让人看去,免不了闲言碎语。

应桂花纵使看不上阮大牛那一家,但这应戾又哪儿是好招惹的。

应戾的命可不是一般的硬。

三岁失足掉进河里硬生生凭借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爬了上来。

六岁自己去山上玩,村里人找了几天愣是没找到,谁知待了一个月,愣是完好无损还长胖了点地跑回来。

十岁他的狗把他爹应大河的腿给咬下一大块肉,应大河人差点没了。

到了十二岁,应戾的性格越发孤僻,特别那双几乎没眼白的双眸,渗人得很。

应大河受不住,更别提他家那千娇万宠的两岁小汉子,见了他二哥应戾就哭,惹得应大河无奈选择分家,远离这个煞星。

应戾见多了被人打量提防,他毫不在意地去观察隔壁院阮傻子的家。

村里大多数人家没设院子,稍微讲究点的会围一圈篱笆,倒是阮傻子家独树一帜,厚实敦重的泥墙有两米高,墙头还有一层层的荆棘和尖锐石头。

显而易见是为了防什么。

应戾收回视线后再次看了眼阮傻子昏睡的平静面容。

他什么也没说地转身就走。

应桂花高高提起的心落了下去。

·

秋风吹的凉意透过窗口钻进屋里,让睡得正香的阮乐打了个冷颤,眼皮子动了几下,勾人的眼眸在一扇一合间恢复了单纯。

记忆回笼后,阮乐一骨碌坐起来,他的背篓和柴火!

忙乱起来穿上衣服,打开门一股冷风让阮乐颤巍巍去箱子里拿了一件厚外衣穿上。

走到半路,他终于想到为什么他会在家?

他当时明明在山里看到信哥儿和一个汉子在抱,又听到有人在说话,之后就看到一双黑漆漆的眼眸。

阮乐搓了搓胳膊,鼻头发红,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他真的特别害怕。

他想,他还是要去找阮大牛。

这会儿过了午时,去山上打柴的人不少,看到阮乐都默不作声的对视一眼。

可惜一切被阮乐自动屏蔽在他的悲伤情绪之外。

好不容易哼唧爬上山,远远看见他的背篓还稳稳当当立在空地上,阮乐唇角勾起,大步跑上前。

只是他的眉头逐渐皱起,他的小树枝怎么变成了笨重的木头?

阮乐嘿呦嘿呦半天,背着背篓跌跌撞撞下山回家。

瘦弱的背影使人发笑,应戾一边啃着野菜馒头,一边把玩着地上的小树枝。

“还真是个傻子。”不然就这点树枝,一顿烧没了。

应戾的语气带有笑意,可仍让他身后的三个半大汉子吓得一激灵,他们哆哆嗦嗦挤在一块,年级最小的正在掉眼泪。

吃完硬邦邦但格外有滋味的野菜馒头,应戾斜撇了这几个刚才想偷背篓的小汉子们:“滚。”

三个人连滚带爬往山下跑,他们要回去告诉娘/小爹,应戾这个煞星揍他们!

好不容易到了山脚,阮乐肩膀被磨得生疼,他一步三晃后最终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在地上。

肯定是太饿了,阮乐准备吃饭,伸手摸进怀里……

娘做的最后一个野菜馒头哪?!

阮乐是真急了,他理解死亡,也知道属于娘的东西在逐渐变少。

这让他恐慌,他紧咬下唇,心里翻天覆地的恐惧让他眼泪决堤,他大睁眼眸哭得无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阮乐抬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