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白的鱼汤醇厚细腻,里面浮着去瓤的黄瓜片,源源不断地冒着热气。薄辞雪给自己盛了一碗,不禁赞叹:“小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异形羞涩捂脸,开心得扭来扭去。薄辞雪被他弄得很痒,随手将碍事的长袍解下来搭在一边,不想对方立刻弹了出去,将长袍端端正正地挂进衣橱,以免布料被压出褶皱。
“……”有时薄辞雪常常感到自己在虐待动物。
不过这点愧疚很快被鱼汤的鲜美覆盖。里面的鱼骨处理得很干净,鱼肉熬得恰到好处,细嫩而有弹性,汤也煮得像牛奶一般浓稠纯净。山间入夜后的气温总是偏低,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能恰到好处地冲去寒气,再冷的骨头也会变得暖融融的。
薄远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趁薄辞雪正低头吃饭,明目张胆地偷看他。白色的水汽将对方昳丽的五官蒸得湿漉漉的,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烛光下如鸦羽般轻轻抖动,弄得他每根腕足都痒痒的。
……还硬硬的。
他羞愧难当地将自己缠在桌子腿上,一动也不动,直到薄辞雪吃完后才勉强恢复了人形但恢复得不怎么彻底,衣服底下总有几根腕足不安分地爬来爬去。他把它们一一塞回衣服里,捧着脸问:“哥,明天你有事吗?”
“怎么了?”
“明天镇上有送神祭,我扮演邪祟,哥你会来吗?”
送神祭是樱川镇最大的祭典活动,在每年樱花凋落之时举办。参加的人会戴上神神鬼鬼的面具,跟着“送神”的队伍绕遍整个小镇,为百姓遍撒福泽,最后将神像送到停靠在海边的大船上。游神之前,山下的神庙前会举行开场表演,担任神明的表演者将当众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以求岁岁平安、事事如意。
薄辞雪并无不可。他虽然不爱下山跟人挤来挤去,但薄远为了这场祭典的表演准备了半个月,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薄远眉开眼笑,非常自觉地跑去把碗刷了,顺便将薄辞雪一会要用的洗澡水烧上。趁薄辞雪换衣服的光景,他黏黏糊糊地趴在对方肩上,人手和触手都牢牢扒着他,含羞带怯地小声问:“那个……哥,今晚奚哥不在,哥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薄辞雪看了眼薄远身上结实的肌肉线条,叹口气,把他的腕足从身上提起来:“你今年三岁吗?”
薄远用力将自己盘小了一点。薄辞雪无奈:“听话。”
薄远心碎,低落地滚去洗衣服了。都怪上次他的腕足做得太出格了,怎么能……往那种地方钻。
他白皙的脸涨得通红,飞快地遁走了。总之都是腕足的错,他要把它们全部剁了!!
送神祭从次日下午开始,到深夜结束,共持续三个时辰。天气很好,蟹壳青色的天空之下,樱花如暴雪纷落,各色花伞上覆着厚厚一层落樱。镇里挤满了旅人,皆着鲜衣,头戴假面,兴致勃勃地来赴地狱顶上的这场赏花会。
祭典的开场表演将在一刻钟后开始,神庙前吵吵嚷嚷的,庙里更是。薄远已扮好了头面,头戴一张狰狞骇人的面具,背上插着两根蓬蓬的羽翅,繁琐的华服上系着一圈银色的铃铛,衣摆上绘着天火降世的图样。其实依他看他的原形比什么都像邪祟,不过真变回去的话可能会把在场所有人活活吓死,所以还是麻烦点好。
他第一个上场,现在已经要走了,抓住最后一点时间跟薄辞雪交代道:“哥,一会演完我到门口卖烤鱿鱼的小摊上找你,你等等我啊。”
“正南门旁边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哥一会见!”
薄辞雪莞尔,正要离开,内殿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听上去痛到了极致:“啊啊啊啊!”
他皱了皱眉,过去一瞧,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滚在地上,用力抱着脚,一时说不出话。管事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