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苏海若就一边翻译一边念给她听:
“妇人,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你生于何时,来自何处?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在地上挖洞?我不知道。
你在这里多久了?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咬我手指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们不会害你吗?我不知道。
你站在哪一方?我不知道。
战争正在进行着,你必须有所选择我不知道。
你的村子还存在吗?我不知道。
这些是你的孩子吗?是的。“
夜幕突然黑沉下来,刘丽娟抚过铅印的文字,神色晦暗不明。
她其实有过一个孩子,或许是秦雯的,或许是吴卉的。
常听村里人说:“一旦有了孩子,Omega也好beta也好,就像被那粗铁链拴住了。她甘心情愿守着你,伺候你。倘你让她吃河泥喝百草枯,为了孩子她都得掂量哩。和驯那牲灵是一样道理。“
所以刘丽娟恐惧这孩子,她疯了一般地干重活、浸冷水,老爷子落在她身上的擀面杖她也梗脖子老实受着,甚至每每期盼着:力道重些!再往下打些!
有天她血淋淋地倒在地上,下体股股流出铁锈一般的液体。连秦雯都被吓得够呛,忙让老爷子停手。
两人怕弄出人命,不敢请大夫来看。只把她扔柴房里,每天放碗饭菜在窗口。
刘丽娟每天神智模糊地爬起来吃饭,吃完又昏沉地睡去。几次高烧几近要了她的命。她阖眼,想着干脆就这么睡过去,她知道人死前会走马观花看到诸多幻像,她在那一刻看到的却是一只蜗牛。
她曾踩死的,脆弱的壳咔嚓一声碎裂的,尸液永远粘稠附着在她鞋底的那只蜗牛。她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将踩在这蜗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