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娟突然见苏海若背着手朝她递了个什么,伸手去接。是个透明罐子,里头躺着细碎的黄色颗粒。
“用糖票买的,没想到这里有麦乳精。”苏海若转头去看她的脸色,眉目一弯,又露出柔柔的笑,“刘姐你尝尝,嚼在嘴里嘎嘣脆,有巧克力混麦芽的香味。”
刘丽娟又问她:“嘛是巧克力?这好贵的吧?”
“哎呀呀,你尝了就知道了。”
刘丽娟用手指捻了几粒,轻舔,那糖就融在舌头上,甜意也在口腔里化开。
苏海若看她吃得欢,同她说:“送你了。以后想吃糖,就来找我吧。”
刘丽娟抱着糖罐子嗔说:“那以后我要得勤了,某人可别说自己没有。“
回村的路上,两人在臭气熏天的驴车上逐渐靠近。随着那车的颠簸,手臂擦着手臂,肩膀碰着肩膀,往落日里驶去。
颜
第0007章弱者与蜗牛(无H)颜
回程时驴车载满化肥和农具,驴就走得慢了,仿佛疲累了,打着响鼻耍了脾气,一路上呃啊呃啊地叫唤。
苏海若没法子,找了块草地让它休息,带着刘丽娟坐在车不远处,把怀里揣着的尚温热的包子也递两个给她。
她们赶了一下午的路,两人都大汗淋漓,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刘丽娟就时不时偷瞄她一眼。
刘丽娟嚼了一口包子,又看到里头的肉沫,没好气同她说:“闲时吃稀,忙时吃干,平时半干半稀。杂以番薯、青菜、萝卜、瓜豆、芋头之类就行。别仗着有积蓄乱花钱,三天两头吃香喝辣。你是来吃苦的,又不是来享清福。”
苏海若苦笑着应下,这是她攒了许久的通用票,从北城带来的。要不是先前惹了她不快,为了讨她欢欣,才不拿出来。
从草地往前望,不远处是一个河滩,上头长满了滚圆的鹅卵石。偶尔飞来三五白鹭,像踩高跷那样弯腰觅食,又倏然飞上树梢。小溪挨着她们潺潺地流淌,盛满晚霞,由灿黄渐变为瑰色又转眼又成铁青,像有人拿画笔在涂涂抹抹。
茂密赛人高的芦苇铺张着远古的绿意,夹道而立,随那晚风摇曳。迎风送来水汽消磨人的暑意,山上时不时传来人收工的吆喝声:“喂咯家去家去咯。”
两人没说话,光啃着包子,见对方腮帮子鼓得像田鼠,又都笑得眼眉弯弯。
苏海若忙去驴背上取水壶,用衣角擦了擦壶嘴,递给刘丽娟。
刘丽娟噎得慌,接过就咕噜咕噜地灌水,喝了个畅快。苏海若接回,照样子擦擦,喝一小口就作罢。
“刘姐你,家里还有人吗?”苏海若问她。
“算有吧还有个alpha弟弟,爹娘大概也还活着。多的就不晓得,都各过各的。”刘丽娟平静地回她,“你呢?”
“我?还有个娘,一个Omega妹妹。”苏海若说起话时声音放得很轻,比那和煦的惠风还轻,“说起来,当初我本来要顶爹的班,去那轴承厂做工。”
“国营工厂?听说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你咋不去?”
“想留给妹妹来着。结果后来娘来信说,她还是下乡去了。”
“也在咱村吗?”
苏海若摇头,“我和她不是同一批,估摸着分到别的省份去了,她没告诉我。”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她,刘丽娟看她陷在思绪里,没好再追问。转问道:“你那没封皮的书是什么?见你常看。是那什么……《资本论》吗?”
“刘姐连这都知道?”
刘丽娟笑:“我旁听你们多少次学习会了,那些条条框框的都能背下来了。”
苏海若就把册子翻一页给她看,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号。刘丽娟不识字,但总觉得这不是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