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如你所见,后来她熬出了头。

秦雯和老爷子死时听到她一脸平静地讲述这事,俱瞪大了浑浊的老眼,面目狰狞,肩膀和胸腔剧烈地颤抖起伏,将死的气息腥臭扑鼻,枯瘦的老爪在空气中胡乱挥舞,又无力垂下。

那半睁的亡眼,仿佛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他们像每个日夜的她一样,干呕,战栗,盈满绝望。

断子绝孙对他们来讲,仿佛是天罚一般。在天罚面前,他们反倒成了绝对的弱者。

于是刘丽娟得了一间破屋、几只家禽和一身小产的后遗症。

每当发情期信息素失常折磨得她痛不欲生时,刘丽娟就会想:既然反不反抗都是满身的毛病,不如把双腿张开迎接每一次高潮,把每一次高潮都当作宝贵的止痛药。

正想着,面前伸出一只秀气的手。刘丽娟想也没想就握住,一个用力被拉了起来。

苏海若让她跨坐在驴身上,怕驴吃重了又耍脾气,自己就在旁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呵,刘姐,我教你认字吧。教你汉语俄语波兰语。教你看诗写字读语录。总之,我教你认字吧?”

刘丽娟看着alpha扬起天真明媚的笑脸,突然一扫阴霾。一想到能和她待在一起,同她说话、吃糖、学文化,她对未来仿佛多了很多期许。

于是调笑她说:“我学不了那么多东西,认下你的名字就足够了。”

天空冒出些浮子般的星星,新月方生,在白夜交错的混沌光影里,微风吹拂着梅花和海棠的香气纠缠杂糅,一同步入前路未卜的黑暗。

“闲时吃稀,忙时吃干,平时半干半稀。杂以番薯、青菜、萝卜、瓜豆、芋头之类”出自教员他老人家。

诗出自波兰诗人辛波斯卡(是的,如果觉得突兀,就是我在夹带私货(ó﹏ò?))

第0008章心头得烧把火(无H)颜

今夜村口熙来攘往,灯火通明。先来的坐在土坡上,后来的就寻块大石头蹲着,再后来的就从人群里找个缝隙伸长脖子去望。村民们互相推搡着,不知谁被踩掉了鞋,轰然的笑声就伴着高声叫骂闹开了去。

有人从不远处快步跑到他们跟前,捂嘴压着嗓子说了句:“就到了,听到车轱辘声儿了。”众人就拍手,跺了跺蹲麻的脚,以为有好戏看了。

两人精疲力竭地赶到村口,就遇到了这阵势,刘丽娟有不好的预感。

人群里走出沈芸华,她装模做样地瞧苏海若一眼,拍拍她的肩:“不错,圆满完成任务。”随后围着刘丽娟打转,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盯着她。刘丽娟也不惧,迎着她的目光和她对视。

“就是不知道,你俩怎么这么晚回来啊?”她转过身面向众人,指挥着大家一起起哄,“不会搞破鞋去了吧?”

沈芸华像个指挥家,她话音一落众声部就嘈杂地叫嚷起来,嗤笑和谩骂不绝于耳。

刘丽娟沉默,仿佛习惯了这种场合。苏海若辩解道:“没别的原因,是驴慢了脚程。”

“哦?”沈芸华示意众人安静,推出一个花脸小子,“你说,看到嘛了?”

那小花脸笑嘻嘻地说:“我看到有天晚上她俩从玉米地里跑出来,一起跑到刘姨家里去了。还有今天这个alpha说要和刘姨进城去生娃娃。”

这下人群炸开了锅,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现在却因着童言无忌尝出些别的味道来。

那花脸的娘听了也赶忙抱着他走了,好像生怕他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芸华挑眉看她:“村里这么多alpha你不找,咋找个寡妇呢?谁知道你们在路上哪里野合了去。”

苏海若百口莫辩,脸涨得通红,只狠狠瞪着沈芸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