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愿意给你冠上最强，最具乐趣，又或者…最引人征服的名号，把你变成岛屿下一个宣传噱头？”

何曦呼吸顿了顿，唐泉知道他在听，继续说道：“有了称谓，接下来就好办多了。放接待员离开不是不可以，关键走之前，他们会想方设法，让你留下相当可观的对价。”

“比如组织一场公开拍卖。”唐泉叹气，“我不想你走到那一步。那意味着我可能要额外花一笔巨额费用，才能从其他竞拍者中抢到你。”

唐泉分辨何曦的呼吸节奏，果不其然听出一声冷嗤。

他挑眉道：“你认为那是他们一厢情愿拍脑袋的想法？”

“我了解你不是听从摆布的性格。”唐泉说，“但新的规范没被创设前，你只是联盟庞大运行逻辑中的其中一环。旧的规定再怎么不合理，它都已经被成千上万的人，用他们的行为沉默着表态支持。”

“如果以接待员的身份，到了外面，你就像一架飞行器，一辆穿梭车。一件贵重精巧的动产，需要登记到某个拥有者名下。没有登记的情况很少见，不过真的出现，联盟规则默许了，所见即所有。”

“要是强硬反抗，拒绝登记，没有从属保障，你就是可以动用任何手段争抢的对象。现在你拼命逃开的状况，出去之后不见得好多少。”

“当然了，我会尽力筹集资金，但无法保证我是最终购买者。毕竟能进岛玩乐的疯子，最不在乎的就是价格。”

“最好的归宿，你成为一台人形智能管家，遇上好主人。”唐泉摇头，“但我倾向判断，你大概率会成为一件私人化娱乐用品。”

唐泉不紧不慢撂下结论：“你的困境又回到原点。”

呼吸声缓下来，唐泉耐心等着，给何曦充分的思考时间。

空气不影响何曦生存，这种精密的类人设计，只是为了让他们显得更逼真。

赵夜冥呼吸间隔同样悠长，他的身体发烫，石芯高速运转，清除不必要的记忆。

等他醒来，他的时间线无缝衔接向前延申。而何曦几乎肯定，赵夜冥问不出话，就会直接逼自己作出选择。

再度自相残杀，还是陪他留守梦境。

何曦自问做不到清醒着沉沦，但他叫不醒赵夜冥。他们之间的情绪流转快速精准，但要让赵夜冥理解目前的处境，他的解释像水过鸭背一样徒劳。

他担心赵夜冥无法自控走向极端，又害怕他彻底清醒，意识到他本身也不过是光影游戏的一枚碎片。

这片埋藏无数故事线的土地，不断上演注定的悲喜轮回。

安静放大了何曦的心跳声，很难说他和赵夜冥谁陷进去了。赵夜冥固执地追逐虚幻影子，他的循环让他这么干，却让何曦恍惚中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