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烬旸指头滑动，摆正唐泉的微笑。那种表情乍一眼看上去温风和煦，往深了探其实瞧不出笑意，眼底满满藏着心思。

他眯了眯眼，压下同类相斥的不爽。

挥手散开唐泉的虚影，赵烬旸叫来管家问：“阿冥到哪儿了？”

机器管家方形脑袋，声音也方方正正的：“回答主人，监测目标的返航程序未启动，无其他数据返回，推测目标处于休眠状态。”

赵烬旸抓起外套，沉声问：“坐标。”

唐泉拿一沓资料，站在狭小的立方体中央。

赵夜冥的就诊记录盖了“绝密”印戳，唐泉挑眉，弹了弹那页空白纸。他翻阅资料，分神抬头，抽空瞟了眼面前的屏幕。

高速晃影逐渐稳定，画面静止显示赵夜冥的空中基地，视野范围在水平线以下。

唐泉估摸着差不多了：“脾气撒完了？那继续聊？”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他以退为进，激道：“你不想说，那我只能倒放之前的画面，再仔细看看赵夜冥。”

何曦冷道：“你监视我。”

“啧，刺耳。”唐泉想了想，“应该这么说，我在陪伴你。”

何曦闭上眼，唐泉眼前的画面立即漆黑一片，立方体还剩何曦的呼吸声。

“又来。”唐泉合上资料，无奈道，“我把真实想法告诉你，不是让你跟我犟的。要知道，我完全可以不开口，不给你跟我交流的机会。对于我加入的干涉条件，你只有接受这一个选项。”

何曦不买账：“所以呢，说得再好听，我也不做你的实验品。”

“可你确实从我这里得了好处，不是吗？”唐泉问。

“阻止我离开，装作带我走，再把我打晕扔回来。”何曦说，“这好处给你要不要？”

“首先，递出控制板前，我就跟你说过，得按我的方式来。既然你接受并且毁了它，那么我是不是可以默认，你同意按我的方式合作？”

唐泉挑明：“其次，回到新河村，我十分注意帮你避开那些潜在的暴力游客，直到有人违规带游客跟你互动。你知道为了提前唤醒你，报废了我多少个检修舱吗？”

何曦指出重点：“不妨碍你骗我的事实成立。”

“听着心里还有气。”唐泉笑道，“怎么，觉得被辜负了？”

“被辜负的前提是信任。”唐泉接着问，“你说我骗了你，那你信任我了吗，12051？”

何曦卡壳，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不小心被绕到死胡同。他抿嘴不答，闭眼抱手躺好，随唐泉唱独角戏。

“绝大部分情况，我的判断不会有误。”唐泉说，“假设导致你觉醒的刺激源是亲密情绪，那么你所经历的情感，比物理痛苦对你留下的深层映射更大。”

“我不否认你善于伪装，可出去之后呢？乖僻，孤独，在无尽永生中，回忆当初本可以拯救的同伴。”唐泉问，“退一步说，即便你不后悔，也能压抑本性，输出虚假的情感表达。但一边厌恶，一边伪装成人类，用这种方式生存，你甘心吗？”

何曦眉头轻轻蹙了一下，还是没回话。

唐泉替他回答：“你不甘心，也没办法完全摆脱你的记忆经历。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困在赵夜冥给你制造的死局里。”

“一个月前，他用即兴反应的借口，瞒下你脱离控制攻击他的事情。一个月后，又为了你异想天开，向官方索要让接待员加入排名的登顶奖励，你却没办法再向他下手，跟我怄气也没用。”

何曦翻身。

唐泉看着黑沉沉的屏幕：“其实，就算你得到奖励机会，也不可能通过这个方式摆脱身份。”

“想想看，他们是愿意信守承诺，满足你提的要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