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是验钞,还是存银?”接待伙计笑脸相迎。
桂枝儿摸出一串挂坠。
古旧的金币雕刻着编号和图案,内里镶嵌小块翡翠,绿意葱茏。
伙计一瞬间睁大了眼。
“您稍等,小的去请掌柜的。”伙计微微躬身。
片刻后,一袭深灰色长袍的掌柜趋行而至。
与桂枝儿见过礼,他验查金币编码,带她一人前往地库。
“小娘子有暗语吗?”掌柜目光锐利。
“卤肉拌饭与毛豆丝瓜汤。”桂枝儿语带尴尬,按栾霜柏临行前的交代对答。
掌柜拧动钥匙,金库大门轰然打开。
墙壁由巨大灰色石块砌成,坚固且严丝合缝,每隔一段距离,镶嵌一盏油灯。
油灯火苗摇曳,洒下昏黄而柔和的光,照亮了摆在中央的木箱,里面是堆叠的金锭和银锭。
恍若“金币灰黄”。
桂枝儿仅想看看,小将军给她开的户头上,有多少余额。
没想到,得到了一个颇为震撼的数字。
“这哪里是做点小本生意。”桂枝儿啼笑皆非,“恐怕把杭京的一条街买下来都够吧。”
不过用不着等到进京。
适才听到行商与小谢公子议论,她联想到在莱城制的珍珠奶茶,心中灵机一动。
岭南的头春茶,清香醇、叶底嫩。
常人只知泡茶品茗,却不知茶叶同样是上好的食材。
茶熏鸡、龙井虾仁、茶香排骨……
桂枝儿咽了咽口水。
第47章 漕运使者被拿捏得死死的。
翌日晚间,桂枝儿前往白鹭洲。
这是一个卧于湖心的小岛,大红灯笼高悬。
自上了画船开始,便欢歌笑语不断,琵琶二胡弹出淫词艳调。
纸醉金迷中暗藏颇多龌龊。
“有几个小舱室的门锁着,我听音儿,像是在做皮肉生意。”柳千金找到在甲板上透气的桂枝儿。
“官府能管瓦舍,却管不了游船。”桂枝儿答道。
勾栏瓦舍是登记备案的场所,明面上自然要遵大梁律令。
但船在水上飘,灵活机动,往往不受制约。
“那么,船归谁管?”柳千金好奇问道。
“船帮。”
船为家、水为路。
他们以船把头为首,穿梭在各个港口,沟通贸易往来。
不论是水上客运,还是粮食、木材等大宗运输,都少不了船帮的影子。
许是年景不好,连船帮都开始沾手烟花勾当了。
繁华之下,肉‘体生蛆。
船近岛岸,水手们忙碌起来,抛出粗壮的缆绳。
缆绳飞向岸边,由码头上的力役接住,紧紧地系在木桩上。再用力拉扯,使船靠岸。
“好生麻烦,咱们走捷径吧。”
桂枝儿伸手揽住柳千金,足尖轻点,如步步生莲,十分轻盈地飘落岸边。
一抬头,便对上了阁楼窗边谢鸢的眼神。
几分惊叹与艳羡。
小谢公子今日依旧盛装打扮。
一袭湖蓝色长袍,发髻上的花翘轻颤,簪钗的坠饰轻摇。粗看偏柔媚,细看别有韵味。
十字海棠纹的窗,半掩着。
他单站在那里,就是四时风景,光影变幻。
“姑娘还会轻功?”
果然,桂枝儿一进门,谢鸢连口气都热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