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递不出去打火机,自觉失了面子,本想恼羞成怒奚落几句“不识好歹”,可看着那张顶好的脸又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最后悻悻地咬着烟给自个儿点上,淡淡的白色烟雾喷出,一缕又一缕,调戏一般地喷在周迟耳边。
周迟却面不改色,或者说他已经太习惯于这样的凝视,安静的仿佛一块冰冷的石像,只死死盯住荷官发牌的动作。
现在的情势可不怎么利于他。
他们玩的赌牌游戏名为“七张牌”,字面意义来讲,荷官发到玩家手里两张暗牌,五张明牌,最终以牌面大小为胜负。
这张赌桌上的金额已经飙升到了四百万人民币。
陈嘉行慢慢摩挲着手中的牌,眼底一层挥散不去的阴郁,自周迟踏进这里,他们二人就没再说一句话,他们之间显然已经到了一种无话可说的诡异境地。
哗啦啦-
阎承海翻开第五张暗牌,是张红心A,恰好和其他牌组成四条。
他微微一笑,眸间似狼似虎,喉间剧烈滚动着,直勾勾盯着周迟的表情,盯着盯着,他心口突然有些发痒,明显他的欲望已经迫不及待要从这张人皮里钻出来,有些昭然于众了。
对他而言,眼睁睁看这个少年的脸色从傲慢渐渐褪色为灰白,是件比射精还要痛快的事情。
可周迟却让他失望了。
一局结束,他把手边的筹码堆再次拱手送至阎承海的钱袋里,表情冷淡到近乎没有表情。
一枚筹码十万,他只有三十万了。
这三十万堪堪只够再跟一次注,倘若他下一局继续输,就得连人带赌金一起被扣在这儿。
他的听觉向来不错,敏锐的捕捉到不远处的调笑声。
“老阎怎么爱吃这一款的?够韧,当心一口下去崩了牙齿。”
“我看不得高岭之花被玷污哈哈...等阎承海玩腻了我能去捡个漏吗?”
“他的身价可不低...”
“马上钱快输光了吧,还能跟得起注吗?”
“到时候场面岂不是很香.艳?”
周迟的睫毛盖住了眼睛,眼中情绪不明,犹如一场挥散不去漫无边际的大雾,他又静静开口:“发牌。”
荷官再次发牌。
手里的牌不出意料是一把好牌。
他大概摸清楚规律了,如果他加注的少,这局会是他赢,相反,他先前试探跟了十枚筹码,下场也是输得十分惨烈。
这种扑克牌,超市里随处都能买到,三块钱一副,花色普普通通。
他知道有一种出千的手法“Second deal”,需要荷官打配合,看似正常洗牌发牌,却能在发牌的一瞬间将牌面成功调换成第二张牌。
寻常光线的赌桌上,这样的手法都难以被人发现,更别提身处这种衣香云鬓的视觉里,台上一出戏未唱完,另一出又登场,咿咿呀呀响在耳边,他脑袋都有点发痛了。
以及,周围男人们的嗤笑调戏,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要让他动怒、扰乱他的思绪,从而混淆视听,察觉不到牌面的细微差别和荷官的手法。
周迟熟练地码自己手上的牌,掀起眼帘,不动声色观察着那位年纪轻轻的女孩。
“您订婚了吗?”周迟忽然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不论在哪里,周迟都是很有魅力且一瞬间能引来全场注视的存在,荷官显然有些承受不住他这样锋利如剖析一般的眼神,面色已经浮上一层薄红。
她点了点头,垂眼的一瞬间,心底忽然凉了半截。
她手指恰好压在第二张有问题的牌上,因为周迟忽然提问手上动作慢了一秒,忘记了换下去。
“戒指很漂亮。”周迟又转回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