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青阙抬手牵住安岳的衣袖,却垂下眼躲开了安岳期待的目光,“……不在。”

话音一落,安岳眼底的光彻底消失。

青阙偏过脸,他的心疼得让他快要直不起腰了,“那个人真的如此重要吗?”

“重要。”安岳一字一顿,慢慢抬手,将青阙扯着他衣袖的手一点一点拉了下去。他背对着青阙,也没有看柳云山,只道:“柳先生,我们走吧。”

说罢大步离去,却在门边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他侧着脸,背着光看不真切,似有痛色,“有恩必偿不是您教我的吗?怎么到了柳先生这里,却……不算数了呢?”

青阙没听懂安岳的意思,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深究了,他疲惫地扬扬手,“是我教你的。你……走吧。”

“精彩,精彩。”高大的身影从暗处转出来。

青阙转身,是渡王。

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起来。

“青阙没想到这么多年,王爷还一直紧盯着我不放……更没想到柳云山是王爷的人。”青阙用力地眨眨眼,将刚才快要疼出的泪忍了回去。再睁眼时,又是那个坚不可摧的国师了。

“临州分府那次,我带的根本不是什么国师内府的佩挂,是我的私佩。一个连临州府主都没认出的东西,柳云山一个连国都都没去过的人,怎会第一眼就认出我的玉佩?他认出的不是我的玉佩,是我这个人吧。”

“白介当时便常夸你,现在看来,你也确实当得起。”乔冶点点头。

“看来那柳云山本来只是你替陛下监视临州黄家的棋子,不过后来得知了一些消息……你从别处寻不到线索,便想到从我这里入手。怕是从临州寺再见开始,王爷就布好局了,就等着青阙下场。”

“明白得不算晚。”乔冶冷峻的面容同记忆中的别无二致,岁月将他打磨得少了些割人的凛冽,却更加深不可测,“白介喜欢你。那本王便给你个机会。”

“……”

“用白介换安岳。”

“王爷别欺人太甚!”青阙喝道。他突然间意识地,周围太静了,除了他和乔冶再无旁人。那么先前听到的那道隐秘的呼吸就是乔冶的,现在乔冶现身了他的云鹰去了哪不言而喻。

“国师若不信,尽可试试。”

青阙眼中寒意更甚,“王爷想知道什么?想知道老师死没死?去啊!去看看国师陵里我的老师是不是在里面!乔冶,是你亲眼看见他埋进去的……”

“闭嘴!”乔冶暴喝一声,像一只困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暴戾,“青阙,你别激我。”9)24.15=7&654]

“哈,”青阙非但不惧,嗤笑一声,“你不过是怕面对一些不敢面对的东西,捕风捉影便要来逼迫我。要从别人那里、让别人来告诉你老师没死。乔冶,你真可怜!”

乔冶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青阙,白介我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我还耗得起。但安岳等不了,你想清楚了。”

青阙一下子被将死了,他没有办法,他不可能拿安岳去和这个男人赌。

“你还找他做什么?赵太傅身体又不好了?”

乔冶被刺得眼眸一缩,“青阙!”白介当年剖心取根,没过多久便是噩耗传来,快得令人反应不及。此间种种,都成了乔冶不能提及的痛处。现下被青阙猛地撕开,伤口被扯得鲜血淋漓,痛得他眼前发黑。

“我说错了?!”青阙冷笑一声,多年的暗伤扯的不只是乔冶的,还有他青阙的。他双目赤红,目光悲切,“我的老师是当世第一人啊!若是没有你和赵云岫……”

“我去见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像要死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瘦得风一吹就能倒。这个样子的白介你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