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阙眸中一紧,不知道这人听了多少,“王爷怎么过来了?”
乔冶走近,“本王来看看你,听闻国师身体不适。”
“劳王爷关心了,青阙很好。”青阙披过旁边的衣服,下了床。
乔冶确实只是来走个过场的,“无事便好。那本王告辞了。”
“青阙送送王爷。”
乔冶颔首。
青阙送了乔冶,按着眉心往回走。
最近总有些风雨欲来之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安岳看着青阙有些疲惫的脸,叹了口气,过去将人抚回床上。
“我先走了。”安岳替青阙掖好被子。
青阙复杂地看了安岳一眼,欲言又止。
安岳看了一眼,便知他想说什么,眼中有些不解,也有些失望,但转瞬即逝。他伸出手,点了点青阙的唇,“嘘。”
“好好休息。”
“吱嘎”门打开,又被轻轻合上。
安岳的身影,连同外面的阳光,都被这扇薄薄的门隔断。
61、“当他死了”
61、
安岳一夜都未安眠,昨天下午是他第一次同老师闹得这样不愉快,若是渡王没有进来,他们大可能不欢而散,这也是第一次。
闭上眼,眼前反反复复都是青阙同他说“离柳云山远点”时面上的凉薄。
反倒是近天亮时终于因为困倦陷入沉睡。
等安岳再醒来时日光已盛,他收拾好自己,便往青阙的住处去。
放心不下。
近到院门时,里面隐隐传出交谈声。
是老师的声音。
安岳正想要进去,里面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些不可告人的意味。
他顿时敛息,从镂空花窗往里看。老师背对着他,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样貌普通,身上气机却隐而不显,极有可能是老师的“云鹰”。他因为双亲的缘故,偶然得见过这些隐秘的侍卫。
“……柳云山……近来……尽快除掉……”
安岳惊骇地往后退了一步。晃眼间,背对他的人发间插的那枚鹿角簪更是刺痛了他。
那枚带着残痕的鹿角簪。
“小岳?”
安岳猛地回头,“柳先生?”他面带急色,眉宇间有些惶惑,拉过柳云山,“跟我走。”
他宁愿自己是看错了人,但先送走柳先生总没错。
“什么事这样急,我来看看国师大人如何了……”柳云山急急跟上。
“去哪?”青阙从院墙边的小路走出。
安岳惊疑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师。一模一样,同样的衣裳,同样的发簪。他再也不能说服自己是看错了人。
“安岳,”青阙看着安岳抓在柳云山衣袖的手,声音冷了下来,“我昨天同你说过的,不记得了?”
安岳下意识地将柳云山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挡住了青阙灼向后者的视线,“记得。我也记得我同老师说过的,柳先生于我,意义非同。”
安岳对柳云山的回护让青阙感到恼火,他逼视着安岳,“他意义非同,那我呢?你将我摆在哪?”
“您和柳先生不一样!更何况……”您现在要取他性命。
安岳停顿了一下,“我要带柳先生走。”
“你什么意思?!”青阙恍然又回到了昨天下午同乔川的争吵。
这两个人,一个一个要离他而去。他却无从挽留。
安岳没说话,抿着唇,却是寸步不让的姿态。
青阙吸了口气,心脏抽疼,“你便如此笃定他就是那个救你的人?”
“不是柳先生,还能是谁呢?”安岳望进青阙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