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少年,立在在简陋的小屋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江棘。不知已站了多久,看了多久。少年单衣散发,墨蓝日暮下真似游魂厉鬼。

他长着和江钰之至少江棘从十步外一眼望去一模一样的脸。

他们一同沉默,目光沿着对方的五官和衣角寸寸灼过。

“你是谁?”

江棘终究沉不住气问出口,握紧了手中利器。

少年的眼神落在刀尖上:“刀锋正对主人,你可知该当何罪?”

江棘眼睫鸟羽般簌簌地颤,而手与刀延成一条稳定直线。

“你不是主人。”

“那我是谁?”少年向前走了一步。

江棘几乎在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又觉得何必凭白煞己方威风,补救似的向前走了两步。

“兄弟?”

与陌生的诡物离得比预想中更近。少年听见江棘的喃喃自语,嗤笑:“我有没有兄弟,你还不清楚么?”

他清楚主人五服之内的亲属关系,这是当然。

“妖怪,恶鬼?”江棘眯了眯眼,又眨了眨眼,越过少年向更远方眺目,“还是我的幻觉?”

“你又忽略显而易见的答案。我是你的主人。”少年微笑。

“你如何证明?我的主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此时此刻。”

“你走近些。”

江棘本应即刻返回,禀告江大人他所见的异象;再次,也应保持镇定,静观其变。但在少年开口命令他之后,江棘鬼使神差地按照他的话去行动了。仿佛少年的确是他的主人。

如果不仰头,视野内江棘只能看到少年微张的嘴,淡色唇瓣上方的绒毛分毫毕现。面对面的距离中,他紧咬牙关,表情如静止无风的湖面,只有瞳孔急切地搜寻不属于江钰之的细节。

无数的疑点,和无数不能证明的疑点。江棘开始怀疑,他脑海中关于江钰之的模样究竟是他的臆想,还是现实的拓片。

少年拉起江棘未握刀的手,让江棘冰凉的指尖落在他涌动着血液的颈侧。一同落下的,还有刀与地面相击的钝响。

平直的锁骨。沿着凹陷处划过,再向下走。几条深浅不一的疤痕。江钰之说是他儿时顽皮爬树摔的。江棘在这张名为“江钰之”的地图即将伸展到胸口时,惊醒般脱出桎梏。

“确认了吗?”

不对,不对。哪里不对?

“你为什么和主人长得一样?你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

少年扑哧笑了一声,转身迈过门槛。

江棘紧跟着他进到这个仿佛突然冒出来的草屋里。小屋从外看破败不堪,里面还算干净整洁,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壶水与一个食盒。是个上等牢房。让屋子更像牢房的是,少年脚腕连着的粗大锁链。锁链随着少年移动,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