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问封隋,仅仅是自问自答。
对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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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完液,医生说还好,轻微伤,没什么问题可以拿药回去了。
迟朔已经醒来,他昏迷的原因是低血糖加重和严重贫血,医生说这个孩子可能卖过血,胳膊上的针眼芝麻似的青紫,一看就是黑血站里不正规的针头留下的。
封隋像个傻子一样地问:“卖血,血还能卖?”
医生说:“现在好多了,十年前黑血站到处都是,不晓得这小孩哪儿来的门路,都是历史遗留问题。”
陈启生也赶到了医院,封隋把偷钱这件事越想越生气,便给陈启生打了电话,陈启生担心是因为他没处理好迟父的事情才导致学生被打进了医院,急急忙忙地来医院里慰问,并承诺会申报给学校报销医药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陈启生和蔼地拉住迟朔的手,说,“小迟,老师是不知道你爸爸这么不上路子,老师让你爸爸带你走,本意是想要你回家反思一下错误。”
封隋厌烦极了陈启生这副永远“事不关己”的面孔,道:“陈班,他爸打他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你还让他爸把他领走,现在人进了医院,你要推卸责任了?”
“谢谢老师。”迟朔从陈启生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扶着拐杖下了床。
他回避着封隋的视线,额头上缠着纱布,背上贴的药膏较硬,使他行动不便,封隋想去扶一把,但迟朔只把手交给了迟欢。
陈启生讪讪地站起,但封隋的质问弄得他有些光火,陈启生一直都很清楚在班上是哪些人针对着迟朔。这些人包括封隋。作为班主任,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学校以后,你不用跟迟朔坐一桌了。”陈启生道:“我也该和你妈妈谈谈话了,封隋,和老师说话就要有学生的样子,没大没小的,像什么话!”
封隋说:“要不是您打电话给迟朔他爸,迟朔也不会进医院。”
陈启生笑道:“是因为我吗?”
他的眼神很锐利。封隋舔了下干唇,说:“这件事也不是我干的。”
令封隋有点失落的是,对于这句辩白,迟朔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干过很多事情,我可以看在你父母的份上装作没看见,但你不能把其他人都当傻子和瞎子。”陈启生拍拍封隋的肩,然后把视线爱怜地转到门外扶着迟朔朝外走的迟欢身上,“他们兄妹过活,很不容易。”
封隋也很想去扶着迟朔,但迟朔从醒来后就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我去把费用付清。”陈启生说,“封隋啊,你也要好好反思自己以前的行为,以后不要再带着丁辉他们惹是生非了。”
张大娘是个市井里最为常见的中年妇女,赶来医院时身上还戴着没来得及脱的围兜,围兜上有油渍。下午本来是她做摆摊前准备工作的黄金时间。
张大娘和迟欢一左一右地扶着迟朔,封隋跟在后面。从张大娘的絮絮叨叨里,封隋知道了那四千块钱的去处。
只是他仍然不敢问卖血的钱到哪里了。他想到了鹭鸣山那次迟朔给他的钱,说是卖东西和打工攒出来的,他随意地塞进兜里,爬山的时候不知道丢哪儿了。
他从没放在心上的钱,是迟朔的血。
从陈启生的话里,封隋终于发现,他身边的人对他有多么纵容。
纵容到和迟朔形成了那么大的反差。
陈启生之所以会来医院,一是害怕担责任,二是因为电话是他打的。如果是迟朔打的电话,陈启生还会忙不迭地赶过来报销医药费吗?
从出生起就活在特殊里的人很难发现自己的特殊的,如果说起初过来的封隋只是想搞明白迟朔为什么要在教室的事情上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