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关绩根本不会?正眼瞧这老头子一眼!可耐不住他一告状,皇上就罚他,次数多了,关绩只?能低下头,想着讨好一下老人家,省得一天天净挑他的错处,这俸禄都快罚见底了,让他回头怎么跟娉婷交差……

“老夫往日?多有得罪,今日先自罚一杯。”关绩率先豪迈地举起酒杯,将那上等的女儿红如牛饮一般倒进了嘴里。

左承礼这才停了手中的笔,挑眉看向关绩,“怎么,今日?不叫左老货了。”

关绩眼一抽,是谁在背后蛐蛐他,这左老货怎的连自?己起的外号都知晓!

“老哥不要在意,全当我嘴欠,来来来,尝尝这牛肉……”说?完,关绩就用公筷给左承礼夹菜套近乎。

却?不想这左承礼竟还?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老夫牛肉过敏。”

“那来点鸡蛋羹,这鸡蛋羹养胃,我家夫人最爱……”

“鸡蛋味道太腥。”

“夫妻肺片……”

“老夫口淡。”

“……”

关绩气得青筋直冒眼皮直跳,手中的筷子差些直接戳到那老货嘴中。

左承礼抬筷半天,转了一圈又落了下来。

“好你个左老货,老夫请你吃饭,你竟还?挑三拣四,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关绩终是耐不住性子,将筷子一摔,力气约莫用的大了些,筷子竟直直插入桌面了半寸,尾部对着左承礼。

带着浓浓威胁的味道!

额,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左承礼也是气头上来,拿起笔就往本上记,气得胸口起伏不停。

那本子上定然没记什么好话,要不把那本子抢来一把撕了,这老货又打不过他!

这样想着,关绩的手在桌下蠢蠢欲动。

就在屋内场面一触即发的时刻,门外突然被敲响,未等应声,竟是直接被推开了!

原是御史台的下属,一见左承礼,顿时流下两行清泪,跪下抱住了左承礼的腿,张嘴了半天说?不出话。

呸,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御史台的人全是他么娘娘腔,哪里有些男人的样子。

关绩心道,又砸吧了口酒,便?突然觉得尿急,于是斜了一眼那哭哭啼啼的下属,不屑地起身去?上茅房,再回来同左承礼掰扯。

直到关绩出门,那人猛地喘了两口气,张口便?报了个大瓜,“大人不好了,状鼓…状鼓被敲响了。”

“什么!”左承礼震惊,谁人敢敲响状鼓,还?让不让他老人家安安宁宁的退个休!

“那人状告镇国将军,欺君瞒上混淆郡主血脉。”

“!!!”左承礼匆忙看向门外,见关绩没有回来的打算,起身就往门口走,他往常总是腰疼腿疼,此刻倒也顾不上了,走的甚至比那下属还?要快上两步,“陈贺呢。”

“进宫面圣去?了,命令下属赶紧将您带回去?。”

“状书记录呢?”

“全都在……在马车上。”

“备马,进宫!”

等关绩撒尿回来,早已人去?楼空了,左承礼的板凳甚至还?歪倒在地上。

瞧这风卷残云的状态,那老货定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想来与自?己无?关,倒也能看他一回笑话,就是可惜了这桌好菜。

于是关绩也没多想,一人吃饱喝足,连女儿红都喝了三瓶,才慢慢悠悠回了家。

进了将军府大门,叶伯竟没来迎他。

他喝了些酒,倒是没醉,甚至头脑比往常更清楚了些,这就很不寻常,往日?府里这会?儿最是热闹,自?从鸢儿回来,给家里到处增添了许多欢闹,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与他几十?年前一样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