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窘迫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只?盼这场仗早日有个?结果,她能回京城里去住新宅子,再不?用?与景延挤一间房。

*

烈日炎炎,被?困在城中的朝臣和百姓已到无水无粮的边缘,而?山中山寨里,大批伤兵还未好全,就中了暑热。

围城消耗的不?仅是城中军民的精力体力,对己方的士兵和粮草也是消耗严重。

又过几天,沈姝云煮了解暑茶缓解了军士们的暑热的疲惫,眼看着士气渐渐恢复,军营中兵马的调动越发频繁,她猜想,攻城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身在山寨将近一个?月,她能看到景延带领的军队是何?等面貌,虽然为他效忠于忠勤王一事仍旧感到不?解,还是选择相?信他,一切只?等乱局平定?,再做打算。

黄昏时分,走出?救济堂,看着天边飞过几只?鸟,脚步忍不?住追随它们飞去的方向。

若她也能自?由的飞翔,能去更多的地方,就不?用?被?眼下的境况困住。

对战乱的恐惧,因景延的存在而?消失。

可对景延,她近来有点无所适从。

他真的变了,身体变得更像一个?男人,统率军队时足以震慑千万人,可独独在她面前,他总像只?狗儿?一样,不?经意的就碰她的手,搭她的肩,时不?时还会捏她的脚踝。

前些日子为重逢的喜悦和枯燥疲惫的军营生活冲昏了头脑,丝毫不?觉得他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现在细细想来,总觉得不?妥。

晚上等他回房后,跟他好好说一说吧。

心下做好打算,却听仓库里传来一声嚎叫,惊得她差点没踩稳摔下去。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仓库,又四下看看,仓库周围有几个?士兵走过,他们神色如常,仿佛都没听到那里头传来的怪声。

沈姝云不?解,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侧耳再去听时,又听到一声更为清晰的喊叫。

“啊!”

声音虽细微,她却辨认出?,这是那天她在砖洞里听到的嘶哑的声音,是宇文铮的声音……

打量四周,士兵们各自?忙着手上的事,仿佛真没听到声音,可她却敏锐地发现,他们不?约而?同的远离了仓库的方向,似乎心里对那黑暗中隐秘的人,早已知晓,却选择漠视。

宇文铮统领朔州军务多年,这军营中的人大半是朔州口音,竟无一人理会他吗?

直觉告诉她,这事儿?她不?能管。

可内心的好奇,和当初受侯府的轻视让她又忍不?住想看宇文铮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趁士兵们都远离仓库,她悄悄躲到无人处,等仓库周围没人后,才跑进去,轻车熟路的找到那面墙,和墙上松动的那块砖。

虽然从外?面找不?到,但在这个?角落,她真真切切的摸到了边缘松动的那块砖。

刚要动一下砖块,就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对话声。

她悄悄俯身,耳朵贴到砖块边缘的缝隙,声音在耳中变得更清晰起来。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够狠够决绝,朔州军队交在你?手上比裴世?昭那个?庸才有用?多了。”

这声音粗糙,一听就是宇文铮。

另一人不?答话,只?甩出?清脆的利剑出?鞘声,剑刃落在人身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割断血肉的声响。

“啊!”宇文铮痛呼一声,仍旧嘴硬,“哪怕你?再恨我,如今不?也是用?着我的班底来给自?己争地位,承认吧,即使你?再不?愿意,也还是做了我的继承人。”

他越叫越癫狂,“我们是一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在乎人命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