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墨乐得拍了他一下,对临柏稍稍颔首,便退到一旁去,避开自己被琉璃光波及的可能性。

衣服有些大,但与女子的广绣大衫相比却不足言道。临柏往上捋一捋袖子,按照要求,分别用干净和沾染着血奴血液的琉璃片做实验。

果不其然,第二种琉璃片光晃过孙昭眼睛的时候,这家伙眼瞳涣散,也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不像赵予墨那样暴力挣扎,试图挣脱绳索,而是用无神的眼瞳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赵予墨为免发生意外,仔细观察了孙昭一会儿便找了块石头往他手背上扎。

被疼痛刺激的孙昭眼瞳很快恢复清明。

“你瞧见了什么?”赵予墨问。

孙昭如实回答,说:“清芬楼的猪肘子。”

赵予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出息!”

接着,他们用赵予墨的血做了实验,发现不管是血奴还是其他的血液,都会发生致幻效果。

正说着话,赵予墨注意到孙昭的眼睛一直黏在擦干净的琉璃片上,挪都挪不开。

他用手在人跟前儿晃悠了一下,唬他说:“瞧什么呢?”

被解绑的孙昭挠了挠头,说:“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放在这琉璃片上,就觉着整个人都被它勾去了,特别……特别想要。”

孙昭跟在赵予墨身边出生入死,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当,见过的宝贝更是不在话下。但他对亮晶晶的宝贝一向是没什么兴趣,攒家当也全为了讨媳妇儿,就像被琉璃片激发的欲望那般,他目前的执念,只有吃食。

赵予墨倒是很难见到孙昭这么直白地想要某件物品。

思忖半晌,他总结出了一套结论。

“琉璃阁制产两种琉璃制品,一种是寻常琉璃品,另一种就是这种会使人致幻的琉璃品。后者会让柏儿感到不适,寻常就算没有落血,也会叫人心生占欲。”

赵予墨一心思考,未曾注意旁边捂着衣口的少年悄悄瞥了自己一眼。

后者的效果会吸引大量卖家的目光,使千人争万人抢,从而将琉璃制品哄抬至高价。琉璃阁的盛名该是因此而来。

“血奴,血奴……”

赵予墨喃喃自言,想到血奴身上那些溃烂的伤口,不住猜道:“莫不成,这些琉璃制品是用血奴的血肉来炼制而成的?”

方才孙昭想要,赵予墨就给了他一片干净的琉璃片玩。这会儿听自家主这么一嘴,他脸上的痴迷瞬间变成了惊慌,一不小心就给琉璃片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细渣。

赵予墨摆了摆手,示意孙昭把这些碎片埋进土里,以免殃及无辜。

紧接着,赵予墨又问:“你此去可有收获?”

“有一些。”孙昭拍了拍手上的泥,说道,“那件血案过得实在太久,我一路打听,能找着知道这事儿的人,不是故去,就是老得记忆模糊,鲜少有人能给个准话。实在没辙了,我便想去寻当初齐鸣盛游历时,收留过他的那一家人。”

“可蹊跷的是,他们在齐鸣盛报仇后第二年便失踪了。邻居说那家人是得了齐家感谢,统统搬到琉璃阁,过好日子去了。可我问遍了街坊领居,根本没人见过他们搬家的情况,他们所知也都是听说。”

“你是怀疑那户人家被灭了口?”赵予墨言简意赅。

“寻不到证据,属下不敢妄言。”孙昭道。

他继续阐述自己所见:“属下一路打听,耳闻了许多版本,而其中次数最多的一则,说的是周家女儿陪齐鸣盛追敌复仇,还为他挡了一剑的情深佳话。”

“那仇家是什么背景,如何复仇的,没有人知道详细?”

“听说是齐家从前的商敌,因齐家妻离子散,倾家荡产,便用剩余的所有家当□□